到半点便宜。
楚儿忍无可忍,怒叱道:“小蛋,你居然和她们一起来欺负我!”顺势一抖胭脂灵鞭,劈头盖脸地抽向小蛋面门。
她心知小蛋修为今非昔比,这一鞭也无意要将他打伤,只是气不过这小子接二连三地联合“外人”与自己作对,才愤然甩鞭出一口恶气。
小蛋身躯自然而然地往后一仰,胭脂灵鞭霍然走空。他这才想道:“我光想着不让师姐伤人结怨,却没顾及她的感受。”
那边楚儿鞭击小蛋心神微分,刚用黑晶魔箫接下谭凌晔的仙剑,芊芊的玉掌已迎面劈到。
她又悲又怒,把心一横,全然不顾芊芊的掌势,飞起玉足踢向对方小腹,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式。
芊芊大吃一惊,蓦地面前人影一晃,自己的左掌收势不及“砰”地劈在小蛋背上。与此同时楚儿的脚尖也踹得小蛋一个趔趄。
芊芊收剑叫道:“小蛋,你到底要帮谁?”
楚儿更是面色铁青,低喝道:“滚开,我不领你的情!”绕过小蛋,黑晶魔箫疾打芊芊胸口。
小蛋左右为难,忍疼叫道:“妳们干脆都来打我罢!”
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就听有人冷冷道:“楚儿姑娘,妳还没闹够吗?”
楚儿如中魔咒,急忙抽身撤箫,抬眼望向说话之人。
姬雪雁面色冷峻,与甘心衍双双御风来到近前,一双明眸漠然盯视着她道:“妳来歧茗仙山作什么?”
楚儿收起鞭箫,低声回答道:“我想见丁寂一面。”
姬雪雁的心绪复杂到了极点,生硬道:“他不会见妳。”
楚儿摇头道:“我不信!丁夫人,求妳网开一面,哪怕让我远远看他一眼都好。”
姬雪雁玉容流露一抹悲色,说道:“他被幽禁在观天井底,连我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妳还想见到他?”
楚儿心扉如碎,颤声道:“丁夫人,求妳开恩!”
姬雪雁刚探视过爱子,心情委实恶劣到极点,又想到若非为了面前这个少女,丁寂焉会独身闯去北海惹上鹤仙人,进而铸成大错被囚南海,丁原又岂会险死还生重伤卧榻?好端端的一个家,而今支离破碎厄运不断,甚至累及苏芷玉与天一阁几有没顶之灾!
她越想越怒,峻声道:“姜楚儿,妳要我开恩,可我与自己的儿子却咫尺天涯不得相见,我又能求谁开恩?”说着说着,她语声哽咽泪光盈然,扭开了头去。
楚儿但觉姬雪雁的话语字字椎心,艰涩道:“我明白,丁寂是为了我才用化功神诀向鹤仙人换取卷心竹,以至于触犯天条。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你们要杀要罚,我都心甘情愿,只求别难为丁寂??“
姬雪雁一震,方始明白爱子苦苦保守的缘由竟是这个!
她沉默良久,回转过头徐徐道:“妳走罢!”
楚儿心沉谷底,剎那凉透。面前的姬雪雁就像一座横亘的山,无情地挡住自己去路,然而她心中却不能有半点怨恨。
如果能有什么方法可以补偿,她会绝无迟疑地去做,纵然要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她对自己的要求仅仅只有三字,且偏偏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三个字!
怎么办?是拔剑相向还是断然离去?
突然,她的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姬雪雁的身前,深深俯首道:“丁夫人,对不起!”
所有人都因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震惊莫名。尤其是小蛋和姬雪雁二人,素知楚儿的秉性与脾气──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地下跪认错?
姬雪雁硬忍着没说一句话,甚至不再向楚儿看上一眼。她唯恐自己的目光触及在这少女的脸上,就会心软。
伫立在周围的甘心衍、芊芊、谭凌晔和小蛋也都没有开口,默默注视着这一跪一立的两人,谁都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劝些什么?
一阵漫长的压抑过后,小蛋终于低声道:“雪姨,那支卷心竹小寂已托我转交楚儿师姐,这是他最后的一桩心愿!”
这话落在姬雪雁耳中,真令她如雷轰顶满腹辛酸,缄默半晌后,忽地颓然叹道:“罢了,儿大不由娘!”身影一晃,竟是自顾自去了。
芊芊愕然叫道:“丁夫人!”急忙拧身追上前去。
楚儿依然跪着,却是愣住了。
耳中听得甘心衍吩咐道:“小蛋,你领着这位??楚儿姑娘去见小寂。”
小蛋如释重负,扶起楚儿道:“师姐,咱们走罢。”
楚儿恍如梦中,跟在小蛋身后上了歧茗仙山。她无心欣赏道旁风景,也无法去想上山的小路为何如此曲折漫长,自己的步履为何越来越沉重。
两人绕过天一阁行到后山,远远看到前方一片花团锦簇,小蛋抬手点指道:“师姐,那便是观天井。”
他继续往前行出数步蓦觉有异,回首只见楚儿站在原地并未跟上。
小蛋讶异道:“师姐,妳怎么了?”
楚儿遥望花丛方向,喃喃道:“我突然没了见他的勇气,更不知道自己见了他该说什么?”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垂首幽幽道:“我宁可他恨我、埋怨我,这样会让我好受些。我本以为离开他、躲着他,就可以不再连累到他。可我错了,我到底还是害惨了他??我还有什么资格见他?”
小蛋走回她身前,缓缓道:“师姐,有些事、有的人,我们躲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用躲来委屈自己?”
楚儿愣愣凝视了小蛋片刻,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轻轻道:“浑小子,原来你一直什么都懂。”
两人相视一笑复向前行。不消一刻,已到得距离观天井不足十丈处,小蛋驻步道:“师姐,我就在这儿等妳。”
楚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忐忑的芳心,一步步走到观天井前。
井口下方紫雾腾腾,在午后的艳阳照耀下焕放着绮丽姿采。楚儿极目俯瞰,但深不见底的井下云雾缭绕,即使功聚双目也无济于事。
念及小寂将在这不见天日的井下永不得出,她心头凄楚已然泪流满面。
观天井下,忽响起了丁寂的声音:“娘,妳怎么又哭了?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在下面修炼无人打扰,又能日夜汲取仙山灵气,可谓一举两得。说不定我还能赶在您的前头彻悟天道,羽化飞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您不必为我担心,赶紧回去照料爹爹罢!”
楚儿再也按捺不住,俯身观天井上泣不成声道:“丁寂,是我!”
井下沉寂须臾,才又传来丁寂的声音:“妳到底还是来了。”
楚儿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滴滴坠落井下,所有少女的矜持、曾经的骄傲此刻悉数抛去了九霄云外,“你这无可救药的傻瓜,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好?你??我恨你,恨你──”
丁寂仿似被骂愣了,苦笑道:“妳恨我?这样??最好。妳先别伤心了,好不好?”
楚儿越发地五内如焚,叫道:“我伤心你个大头鬼,你这自作多情的混蛋!你想要我恨你,我偏不恨你,偏不恨你??”
说到后来,她几乎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泪珠不断流淌,忘乎所以地宣泄积郁心头多日的情感。
她真的恨吗?如果不是这自作多情的混蛋,她又岂会再打开那颗毁容后封冻如冰的心,为他笑,为他哭?
她真的不恨吗?如果不是这个无可救药的傻瓜,也许她可以在水月庵里悄无声息地过安宁的生活。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一脸坏笑的小子?为何无论离开多远,心灵深处总隐隐约约地牵系着他,缠绕他,为他牵挂不已?
她无时无刻不在逃避着,盼望着光阴会冲淡一切。可他的身影,他的笑音,总如影随形地挥之不去,煎熬着她的伤与痛。
久久,久久,她似骂累了,哭倦了,轻轻啜泣着安静下来。
丁寂这才得到机会问道:“妳见到小蛋了吗?”
楚儿有些沙哑的嗓音又怒道:“除了那该死的卷心竹,你就不能和我说些别的吗?”
丁寂何等聪明,立时明白小蛋已将卷心竹转交给楚儿,否则她断不会有此反应。
他心情一宽,笑道:“妳想我说些什么?要不我给妳描绘一下井底下的情形?这里头宽敞得很,虽然伸手不见五指倒也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四面云蒸霞蔚如在仙境,连睡觉时都像是在腾云驾雾??”
楚儿猛一咬牙,打断道:“我不用你说,我自己会看到!”娇躯一纵已跃入井中!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