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姜秋月。”
徐以年睁大眼睛,宸燃也猛地抬头。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怎么可能?!”
原暮示意他们解释。宸燃语速很快:“我和徐以年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地上,她没有通行证,怎么可能一个人下来?”
“你多久见过她?”
“傍晚,她告诉我们有两只妖怪形迹可疑,我们绑架了它们,从它们身上拿到了两张通行证,她留在地上等学院通知。”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看,她应该今天上午就死掉了。”
“幻术。”郁槐说,“有人扮演成她的模样,想要引你们下来。”
“……”
“你之前说你们拿到了通行证,还留着吗?”花衡景问。
接过徐以年递来的通行证,花衡景仔细看了看:“你拿到的这张通行证有问题,你看。”
他伸手点了下通行证的左下角,覆盖在通行证上的幻术逐渐褪去,最后留下的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色卡片。
“任何一个幻妖都能看破这种幻术,在你们出示这张通行证时就已经成了主办方的目标。”
难怪那些守卫这么快就对他和宸燃动了手,原来一开始就露馅儿了。
徐以年一言不发地攥紧了那张卡片。
下一个瞬间,他指尖骤然聚集的电光将白卡片烧成了灰,他看向原暮:“副校长,我想——”
原暮直接打断他:“你不想,不要露出那种跃跃欲试妄想横插一脚的表情。”
郁槐在旁边凉飕飕地补刀:“像你这种‘从头到尾把老子耍得团团转那么老子一定要亲手打你一顿’的心态是不正确的,意气用事不可取。”
不等徐以年反驳,郁槐补充:“你要是觉得同学遭遇意外有你的责任……你是菩萨转世?什么过错都想往自己身上揽。”
“……”徐以年恼羞成怒,吐露出八字真言,“关你屁事!废话好多!”
苏棠倒吸一口凉气,宸燃捂住了脸,花衡景看得饶有趣味,只有原暮表情不变:“郁槐说得对,连毕业考核都没通过的小朋友别想搀和进大人们的事情里。你们几个怎么还待在这儿?”
尽管他们这组万分倒霉地碰上了一系列意外,但究其结果,这次的毕业考核也只能算不合格。宸燃和苏棠很有自觉地转头离开,唯独徐以年一动不动,甚至还朝原暮道:“不用管我,您继续。”
原暮好笑地看他一眼,将目光投向郁槐:“就像刚才说的,学院与除妖局联手,花衡景也会尽可能提供帮助。如果你有兴趣参与,学院这边全权交由你负责。”
若是代表学院参与调查,一切行为都能变得名正言顺。
花衡景在一旁嗯了一声,笑吟吟的:“听说副校长和郁老板关系很好,传言果然不假。”
“毕竟是我教过的学生。”
“!”徐以年眼睛一亮,抓住重点,“我也是您教过的学生,那我同样能参与了?”
原暮直接把麻烦踢了出去:“学院这边一切由郁槐负责,有什么需求你和他说。”
一想到自己刚才对负责人口出狂言,徐以年脸色一僵下意识朝郁槐看去,后者恰到好处地一笑,显然也想到了徐以年那句关你屁事:“这不就和我有关了。”
徐以年稍作沉默,假装无事发生:“你带上我吧?我很有用的。”
郁槐不说话。
徐以年顶着他不置可否的目光,狠了狠心:“我……我打架还算厉害,你让我打谁我打谁。我从头到尾都跟着其他人,保证不碍你的眼。”
郁槐状似不经意道:“你好像没怎么听你们组长的话。”
“宸燃和你能一样吗?”徐以年义正言辞,“他什么水平,你什么水平?要是跟着你干活,我一切行动听指挥。”
花衡景在旁边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郁槐在徐以年期待的目光中,肯定了他的一部分:“决心挺好,但我不要毕业考核都过不了的学生。”
徐以年呆了须臾,才敢肯定郁槐轻描淡写嘲讽了他的实力。
不等他怒从心中起,郁槐叫了花衡景的名字:“有事问你,走了。”
“拜拜啦,小朋友。”花衡景看戏看得心情颇好,还鼓励了徐以年一句,“加油毕业。”
徐以年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他们两个还是人吗?!”
原暮好心提醒:“他俩本来就不是人。”
“……”
总局的除妖师来来往往,戴着铐链的幻妖被一个个押送离开。
走出原暮的视线范围,花衡景半开玩笑道:“第一次见你有闲功夫逗着谁玩儿,你对他很有耐心。”
“只凭除妖局,没这么容易查到长老院头上。”郁槐没回应那句调侃,“你如果想借除妖局和学院的名义清理门户,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花衡景明白了他的意思。
郁槐不介意他借刀杀人,不该查的也不会多查。
花衡景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坦白件事,‘姜秋月’是我扮演的,空白卡也是我递给徐以年的。”
郁槐声音压着,没什么情绪:“你还真是坦诚啊。”
花衡景面露难色:“怕你查到什么产生误会,不如我先承认了。我继位之后,家族里的老人家一向喜欢跟我唱反调,长老们看重家族荣誉,做梦都想让幻妖一族成为妖界的第一大家。我没那么远大的理想,就想做些生意,有空看看漂亮的人类小姑娘,除妖局想和我们和平共处、人类也想和我们和平共处,比起唾手可得的钱和权,家族荣誉算个屁。”
“你向长老院表达过你的想法吗?”
“当然了,有一个听完当场让我滚出去。地下拍卖会是我等了好几年的契机,我知道他们背着我偷偷摸摸干什么,但我没打算阻止,甚至希望他们办得越隆重越好。这么大的事情还需要恰当的人来发现,徐以年和宸燃的身份很特殊,他们有什么意外学院不会置之不理,除妖局也会引起重视。”
花衡景稍作停顿,郑重道:“我不知道你……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利用他。”
气氛凝固了半晌。
“没下次了。”郁槐对他说。
花衡景松了口气,笑着伸出手,拍了一下郁槐的肩:“我们家的老怪物也没那么好对付,接下来一段时间,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