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的天还未亮。
房间里安静而孤独,厚重的窗帘遮去了所有光线。
只有平板屏幕中透出微弱的光源。
黑暗里,躺在床上身着单薄白T的青年,猛地睁开眼,他鸦黑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乌木黑的清澈眼眸,漂亮夺目。
南柏茫然环顾四周。
熟悉的抱枕、玩偶,是他的房间。
怎么回事?
他是做了一场梦吗。
南柏凝眉,试探性地开口,“零?”
空气中只有一片安静。
他一手撑在白皙的下颚上,微抿着唇。
奇怪,那么真实的经历怎么可能是做梦。
“嗡嗡”关了静音的手机忽然响起。
南柏伸手捞过床头的手机,看到来电人,沉默了一下接通。
“喂。”他轻轻开口。
电话那头女人顿时松了口气,接着声调高昂起来,“臭小子,打了一天了也不知道接个电话,不让老妈担心是不是浑身难受啊。”
南柏眉梢动了动,“一天?”
他下意识侧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
顿时愣住了。
明明今天是14号,怎么一睁眼就到15号了。
愣神间,女人又接着开口,“小柏啊,妈妈跟你说件事,就是……你的房子能租一间出去吗。”
又是租房。
南柏捏了下眉心,“妈,你知道我不喜欢和别人住。”
“是。”女人安静了两秒,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吧,你叔叔他前两天喝醉酒撞人了,伤者现在正在住院,需要赔偿……”
她话没说完,但南柏已经听清楚了。
要钱。
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他垂下眼帘,一直以来都隐藏很好的情绪,在经历过那个奇怪的梦境后,忽然不想再继续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妈,我很讨厌他,恶心他。”
“那个人酗酒成性,赌博成瘾,甚至还偷看我洗澡……”
灰暗的回忆涌上心头。
电话那头女人如同一下被掐住了喉咙。
心头一涩,南柏低声道:“这么多年,我很感激你没有抛弃我,将我养育成人,但……”
他真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话音卡在嗓子眼没说。
因为电话里传来了女人小声的抽泣声。
南柏闭了闭眼,“算了,需要多少待会发给我,多一分我都不会给他,言尽于此,妈,您照顾好自己。”
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存在隔阂。
从十多年前,父亲跟着小三走了后,母亲就和他现在的继父在一起了。
那时他十三岁,幸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因为顾及着母亲养育他辛苦,他从没说过那些事,一直住在寄宿学校,周末也待在宿舍。
长大后,逢年过节也甚少回去。
起初他和母亲每天还有电话来往,询问一天发生了什么,后来渐渐变成一日三餐简单的问候,本该承载思念的联络,不知不觉变了味,电话也越来越少。
距离无形之中拉大,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
南柏看了眼,眉头不禁皱起,“二十万。”
虽然他小有积蓄,但那也是全部的存款了。
不过转念一想,能用这钱断了上学时或多或少从男人那里得到的生活费,他就立刻起身,去了趟银行把钱转过去。
终于结束了这段扭曲的关系,南柏松了口气。
出于私心,他怕母亲受苦。
又悄悄在微信上转了五千块过去。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卡上余额成了一千块。
想到前两天才刚发过稿费,距离下个月还有很长时间,南柏瞬间觉得人生无望。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心想这一个月就在家吃泡面了。
与别人合租是绝不可能的事。
永远。
刚想抬脚走进便利店,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人的低呵声。
“管家!”
南柏下意识想到了零。
他转过头,还没看到说话的人,就率先被一只毛绒绒的大型犬扑倒在地。
幸亏有手臂撑在地上缓冲,才没摔成脑震荡。
“呼呼”大狗喘着气,粉色的舌头挂在外面,两只棕色的眼睛盯着他,浑身厚实的毛发让它看起来像只熊。
南柏脸色顿时变了。
不是因为怕狗。
而是他对动物的毛发过敏!
他捂住鼻子,不受控制地开始打喷嚏。
“阿秋!阿秋……”
狗主人姗姗来迟,一双简单的白色运动鞋停在他眼前,骨节分明的大掌往大狗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欠收拾,居然敢撞人。”
男人低沉的嗓音有几分耳熟。
接着,一双大掌递到他面前。
“实在抱歉,是我没牵住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男人清润的嗓音含着歉意,在头顶响起。
南柏泪眼朦胧,想摇摇头说算了。
但在抬眸触及到男人面孔时,瞬间哽住。
南柏纤长睫毛下的眸子肉眼可见放大,他唇瓣拢成了圆形,呆呆坐在地上望着男人,“傅,傅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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