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有话要说,找了个借口有东西没拿,便走出了凉亭。
待她走后,霍以琛收回绵长的视线。
他没有骗她,更没有哄她开心,方才说的那些也都是他见到元华公主后的真心实意。
正是因为魏国和燕国上下都流传着这个草包长公主的不实八卦,什么当街求爱不得跳护城河自尽啊,什么勾引镇国公世子翻倍打脸羞辱啊……
如今见了她本人,这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像她这般姿色与容貌,这般气度与聪慧,何至于求爱与勾引?
霍从戎双拳早已攥得死死的,如果不是因为强大的自制力,他恐怕早就起身将自己这个弟弟揍倒在地。
从小到大,他哪一样东西不是先紧着他?
到头来,竟被这么一个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人背刺?
更遑论他如今还一脸意犹未尽的盯着秦苒再三打量?
霍从戎腹中的怒火近乎快要压不住了。
“王兄莫要动气,你如今腿脚不便,很多事父皇也不好亲口传你去说,便只好派我这个跑腿的来转述。”
“有话快说。”霍从戎冷冷呵斥。
“王兄这脾性,倒是一点也没变,看得出来长公主对你很是体贴入微,想必也是千依百顺的。”
霍从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双手覆上轮椅,“你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试试?”
霍以琛这才收敛了说起正事来。
他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唯独没有丁点耐心。
另一边,秦苒本打算在御花园里逛逛,谁知走着走着竟然走远了,找不到回去凉亭的路。
这御花园小路错综复杂,每条看起来都一样,且每个凉亭的样子也都没什么区别。
无奈之下,她想着找个宫女问路,便走出了御花园的鹅卵石小道,刚走出没多久,耳边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
循声看去,原来是花丛背后藏着一个坐地哭泣的小男孩和一只小花猫。
“谁?”小男孩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忽然出声问道。
但问归问,他的身子被依旧背对着秦苒,没有动作。
待秦苒都走到了他的面前才发现。
原来男孩的眼睛上蒙了一条柔软的白缎。
啊!
她想起来了!
这是魏帝最小也最受宠爱的七皇子,出生时因为伴有祥云异象,被众多大臣吹捧为魏国的福星,然而却也因天生聪慧多智,遭人妒忌,三岁时便机缘巧合的被一条不知名的毒蛇咬伤了眼睛,从此失明。
尽管如此,这位七皇子却还是四岁熟读诗经,算术超群。
只可惜……
秦苒蹲下身把小花猫递到了七皇子身边,“猫猫乖,不要乱跑哦,主人找不到你会很着急的。”
七皇子闻言耳朵一红,立马抬袖擦了擦圆嘟嘟的包子脸上,两条晶莹剔透的鼻涕。
“你是何人?竟敢同本皇子如此说话!”
方才以为找不到小花了,瑾瑜伤心欲绝,偏生身旁的太监又被他使法子赶走,一时便慌了神。
谁知居然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看出了他的想法,他那幼稚的眉宇间挂上了一抹不自然。
秦苒将他扶起,顺带拍了拍他衣袍上的泥土,随即带着几分笑意说:“糊涂,你该叫本宫一声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