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大家长的态度,温声温气地说:“你既然那么在乎她她,我不动便是了,但你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后不要再做那么有失体面的事情了。”
季和风见他表态,也适度把周身的戾气收了一收,继续说下一件事:“你的那个管家对我出言不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他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你……”老爷子气得又是心头一梗,那个管家是贴身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老人,即便是陆家的大家长也轻易不敢对他颐指气使,现如今竟然被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儿解雇了?谁给他的胆子?!
“不行,田管家是我很得力的助手,我用惯了他。今天的事情也是我授意,你要是不满意,大不了明天我要他亲自给你道歉。”
“两个选择:他走,或者我走。”季和风才不和他掰扯那些,直接挑明了话头:“我讨厌他,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如果你那么需要他的话,那我就离开陆家。”
“离开陆家,你想去哪?回你那个窗户都漏风的破房子吗?陆和风,你不要不识抬举!”
“就当我是不识抬举把,如果作为陆觉家的继承人连一个顶撞我的下人也没资格开除的话,那我还不如孜身一人来的痛快。”
他说完,竟是不等对方回应,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老宅。
“你给我站住!”拐杖敲击的声音越发紧促,伴随着老爷子剧烈的咳嗽。
反了天了!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季和风的手落在门把手上,最后回过头来问了一次。“到底是他走还是我走?”
老爷子顺了一把胸口的气,说:“你先回来冷静一下。”
“嘭!”回应他的只有干脆利落地关门声。他季和风,从不是一个喜欢扯皮的人。
……
“不行了不行了,今天实在是太饱了!”吃饱喝足回到家后的乔安立马瘫痪在自家柔软的沙发上。
“真好,提前这么久就脱离了苦海,可怜我还要在学校里苦苦挣扎。”乔安是真的不怎么爱学习,从前有乔晚晚在的时候还能有个伴,现在她俩都不用再去学校接受教育了,甚至日防夜防的季和风也脱离了苦海,那独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嘛。
“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要抛弃你单飞一样。放心吧,我都想过了,明年高考怎么也得把你拉进一个差不多点的大学,避免复读的苦楚,所以在那之前,我会一直留在学校全力辅导你的!”
乔晚晚才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她都规划好了,自己身边的朋友一个都不能少,乔安景韵还有许航,必须要一个不落地考上!
乔安都被这番大义凛然的发言给感动到了,眼泪汪汪地说:“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了!放心,我一定考一个公安大学给你看看!”
“公安大学可不是你想考就能考的,所以你最好给我好好的学,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丹心!”
“知道知道!”
……
夜色浓重,两人都早早回到各自的卧室休息,小区外隐隐能听到悠悠蝉鸣。某个不起眼的昏黄路灯下,一个人影也不知站了多久,一直到那一抹灯光熄灭才有了动作。
季和风自作主张从陆家跑出来,兜里没有一分钱,甚至那个装着定位系统的手机也被他随手扔进了草丛里。
他没有想自己无家可归后应该怎么办的问题,而是径直来到了乔晚晚家的楼下——只有这里才是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在豪门生活体验过一圈,原来有钱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他依然和晚晚隔着一层鸿沟。归根结底,是没有将权利真正掌握在自己手心的缘故。与其跟在别人的身后等那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继承权,他更喜欢主动出击。
不过是冒险了一点,他季和风赌得起。
带上卫衣的帽子,转身离开后,那道挺拔的身影又再一次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