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会让,她看着像脾气软的吗,她只是在乎的东西少罢了。
见云栖没产生不必要的心软,余氏才笑了起来:“本来就是要改的,你想要什么名字?”
“我记得原本的名字就很好。”
“襛盛庭?那是你祖父选的,意喻着它是李家最美的地方。”
“有件事一直想询你的意见。”
“您说。”
母女两说话,依旧显得有些生疏。
但云栖依旧是以前那样,贴心地为余氏送上茶水,给她按摩。
“这是丫鬟们做的,你怎能再做。”
“我喜欢为您做。”该做,与自己想做,是不同的。
两人每一日都会静静地享受这短暂的相处时光。
“映月这个名字,你可要换回来?”
言下之意,若是要换,余氏是赞成的,那本就是为云栖取的。
云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摇了摇头:“不了,用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再说真用映月这名字,我还不自在呢,仿佛是在喊别人。云栖是我的经历,不是改了就能否认了。”
两世都用了这个名字,她觉得云栖就是她。
云栖还住在懋南院,只是单独把一个偏房给了她,平日也有丫鬟打理,她回去的时候遇上不知等待多久的李映月,她像是强撑着自己的一切,还是那微微傲慢地抬着头。
她静静地看着云栖,然后笑了起来:“你觉得自己赢了吗?”
云栖不闪避她的目光:“有一点你搞错了,这一切本就是我的。”
“不,那是你抢来的,你若是不出现,这还是我的!你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了……这些,我都会取回来的。”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是我的我也不想让。”云栖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走向李映月,“哦,对了。你可能不记得一件事,有一次晚上,我出来散步时,正巧路过菡萏池,在那儿看到了……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渐渐疏远你…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实在不想与李映月争辩这些,不如说件让她心慌的,省的整日找自己麻烦,希望李崇音能震慑住她。
李映月脸色倏然变了:“你知道些什么!?”
云栖当时在那儿?她看到了什么?
李映月恍惚想起当时的确有一道很轻树枝声音,她以为是大夫人的猫或是被风吹落的枝叶,难怪后来兄长还去查看。
李映月慌乱极了,抬起手就要想要扇过来,猛地被云栖握住手腕。
云栖笑了起来:“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能动动嘴就让我离开的四小姐吗?现在的你,该害怕的是我,让不让你离开李家!”
狠狠放下那只想要扇她耳光的手,径自离开。
李映月像是被冻僵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云栖关门前,淡淡说了一句:“别让我小瞧了你。”
至少,刚来京城的李映月是那个骄傲的女孩,不屑做些下三滥的事,就是使坏也是正大光明的,不像现在,如同入了魔。
李映月浑浑噩噩地离开懋南院,以前围在她身边众心捧月般的侍女们消失了,甚至路上时不时的就有几个婢女,以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似乎悄悄说着什么。
落地凤凰不如鸡,她想笑,却渐渐地发现完全笑不出来。
她走到菡萏池,看着里面如魔似疯的自己,想哭,也真的哭了出来。
哭了许久才慢慢走去邰平阁,不敢让任何人发现她微红的眼睛,只能走得越来越慢。
她必须想办法继续留在李府,哪怕是一个养女也好。
她不想回云家,不想变成那个一无所有的云家女。
经过几个报厦,她路过静居,远远看到正离开静居的李崇音,李崇音也发现了远处的她,他们遥遥相望。
李崇音颔首算做打招呼,冷淡依旧。
李映月默默望着他离开的样子。
曾几何时,她梦想着自己不是他的妹妹,该有多好。
等一等?
她猛地看向李崇音的背影。
她似乎一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她不是他的亲妹妹。
所以,她那最见不得光,最龌龊的心思,其实都是可以正大光明的?
云栖万万想不到自己偶然的一句话,能重新激发李映月莫大的战斗力。
她正翻箱倒柜,从静居寻到懋南院,都寻不到那只锦袋,也不知去了哪里。
锦瑟进来为她整理床铺,见她神不思蜀的模样,便问了起来。
云栖本来想着,那东西李嘉玉说的神神秘秘,她最好别张扬出去,现在寻不到,只能问锦瑟了,记得她当时说过,是她带自己回来的,那应该看到了吧。
没看到的话,可能是在路上丢了?
“啊,您说的是这个?”锦瑟一拍脑袋,出去了一会,很快又走进来。
手里的拿的正是云栖找了许久的锦袋。
云栖如获至宝,立刻握在手里。
“对不起小姐,我给忘了这事,它……很重要吗?”锦瑟最近一直在张罗着云栖的衣食住行,这件事情早忘到旮旯里去了,要不是云栖问起来,还真给忘了。
“嗯,重要,是一个友人送的。”云栖看到它,笑了起来,总觉得每次获救,冥冥中总觉得与它有关系,它是她的幸运珠。
之前余氏也是发现云栖这个被除下来的锦袋,觉得里面这颗珠子看着不像饰品,也不像药物,还寻郝大夫过来看过,郝大夫没看出是什么,只是能确定它于身体无害,余氏也是担心云栖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收了进来。
云栖的心情上上下下,见她们都没察觉,才吐出一口气。
吓死人了,幸好都以为它只是普通的漂亮珠子。
云栖拿到锦袋后,就说准备就寝,其余婢女为她铺好了床,行礼后退出。
云栖见人离开后,才翻出那颗千里追。
果然在。
在才比较奇怪。
她掏了出来,又放进去。
重复了好几遍。
她记得真的用过了。
后来她也问过是谁救了她,肯定不是魏司承,那又是谁?李昶只说是一过路的好心人。
好心人能路过山洞吗?
难不成是打猎……
所以,这只锦袋看似普通,实际上是有其他作用的,比如再生?
永远都用不完的千里追。
用完了,会自己生成?
她觉得这问题的关键在于李嘉玉,只是现在的她不方便去东苑。
她想再去寻李嘉玉,只是不知该用什么借口,而且听闻年后他就长时间不在府中了,想想他在大房那边的待遇,她也不是不明白他想逃离李家的心。
看来,要想个办法,给他留下口信才行。
云栖想到上一次出街时,所有东西都落在了巷尾,就一阵心痛。
她现在还没到发月钱的时候,再说也不是单纯银钱的事,她觉得再多银钱也不该随意浪费。
她还想去原来的那巷子附近问一问,虽然东西肯定是拿不回来了,但不问不甘心啊,真的找不到那也需要出门一趟,给补回来。
云栖与余氏报备过后,带上了无端和华年。她只是买些东西,并不打算向马房申报用车,她只戴着面纱上街,这也是大多闺阁女子会用的。
刚与无端几人在买了点饰品,云栖没架子,加上本来关系就好,几人有说有笑地买了不少便宜的小东西。
没走几步就听到后头一阵闹哄哄的策马声,以及欢声笑语和叫骂。
“都给本公子让路!”
“滚开!”
“别他么碍眼!”
一群鲜衣怒马的京城公子哥儿骑着马经过,他们边张狂地笑,边甩着马鞭挥斥行人。京城可骑马却不可疾行,正常情况下,大多人都会下行,这样策马狂奔相当危险。
当然,危险的不是骑马人,而是路上行人。
若是被人参一本,或是被圣上得知,都不能善了,奈何没人闲的无事去说这些小事,因为损失的最多只是一些平民百姓,实在犯不着得罪这群权贵子弟。
云栖也明白厉害关系,立刻就准备避让。
这群人呼啸而过,她恍惚间看到这群策马的青年里面有一张熟悉脸孔,魏司承。
眼皮狠狠一跳。
这张脸,就是在茫茫人海中,她都不会错认。
大多数人看到他们就慌乱地跑到旁边,只是推搡间,无端和华年都被推倒了。
不少人因为太过紧张避开,七七八八地摔了。
云栖前方的妇人箩筐里背着不少干货,应是出来售卖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眼见情况,不敢怠慢,将男孩推到街边,正好是云栖的方向。
啪!
她被男孩撞到,只能将男孩抱住,两人一同滚到地上,她察觉手臂上全是擦伤。
云栖倒抽了一口气,她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吧。
周围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群杀千刀的,迟早要遭报应的!”
“我这么多豆腐该怎么办,全摔烂了,谁来赔咱们啊!”
“姥姥,姥姥你没事吧,快谁来帮我!”
“都别喊了,快帮忙捡起来,咱们惹不起的!”
云栖勉强坐了起来,查看了一下伤势,又拉起小男孩询问他如何,转头寻找一旁被冲撞开的无端两人,两人给了她安心的手势。
没多久,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像是一根弦,被琴师用起子一点点拧紧。
本来叫苦连天,恨不得这群公子哥下地狱的人们忽然变了脸色,有些干脆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就怕被问责。
任何人都知道,他们不能惹这样一群权贵。
只见那群姿态傲慢的公子哥儿们中的一员,还没出城门,好像发现了什么,掉头骑了回来。
他来到了摔伤最厉害的几人附近,下了马,姿势干净利落,引得一旁本来怒目的女子眼中异彩连连。
云栖察觉到周围过于安静的状态,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目光很快就集中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看到那个灵魂深处令她颤栗的人,慢条斯理地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