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不够心狠，又不够心软

    白袍人从皇帝那里得知了穆璟渊所在，即刻动身前往皇陵。

    京城发生那么大的动静，沈玦儿自然要去看看。

    好在只是轻微地震，算不得严重，街市上只有少数几间房屋坍塌，伤亡人员也不多，相比之下，皇陵那里受到的灾害反倒是最严重的。

    只是人们迷信，受到惊吓之后，认定这是老天爷的惩罚，虽然朝廷禁止百姓议论，可他们的内心是奔溃的。

    不少人站在街上哭泣，那种无助让人心酸……

    你可以说他们愚昧，无知，可他们本就对生活不抱希望，早就认定自己是被神抛弃的人，现在面对神的“惩罚”，带来的只是最大程度的绝望。

    京城是天子脚下，他们比别的城市的人过得好一些，绝望也相对来得晚一些，现如今，也不过是像大多数国人那样，匍匐在现实脚下，为自己留下悲戚的眼泪。

    沈玦儿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她的内心是悲痛的，悲痛之中又带着些许的麻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不够心狠，又不够心软！

    她想视而不见，又还有一点良知，想要倾尽全力去帮助可怜的人，她又做不到，因为，她不能……那会万劫不复。

    她是自私的，也是矛盾的，她讨厌这个世界，又无力改变。

    她觉得自己虚伪，可又无法挣脱这种心境。

    沈玦儿小脸沉静，一路上都不曾言语。

    余乔，凌若水，洛奕凡，都默默跟着她，他们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余乔或许知道一些，不过就是自找罪受，检讨自己的良知，然后又继续在冷漠的苦海里沉沦。

    不远处，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旁边跪着一对中年男女，他们仰头看着老天，呼天抢地，眼睛红肿，泪水冲刷着脸上的尘土。

    看穿着，一家人都是平头百姓。

    “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嘶哑的声音传入沈玦儿几人的耳膜。

    旁边不少人也听见了，看见了，没有人走上前，也没有人给出一句安慰。

    “奕凡！”沈玦儿轻轻唤了一声。

    洛奕凡走上前，蹲下身，伸手替孩子探了谈鼻息，又号了下脉，不一会儿，收回了手，冲着沈玦儿摇了摇头，神情没有太多变化。

    “大夫！你是大夫对不对？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中年男女拽着洛奕凡的胳膊，悲戚的祈求。

    “抱歉，孩子已经……”

    “不！不会的！求求你，救救他……”

    洛奕凡有些没辙，他最怕的就是这样。

    沈玦儿蹙了下眉，目光看着那可怜的孩子，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肚子，心里挣扎了一下，脚步往前移去。

    余乔拽住了她的衣袖，摇头，示意不可。

    沈玦儿无奈叹息，挣脱了余乔走上前，蹲在孩子身旁，默默握住了孩子脏污的小手，灵魂之力缓缓注入孩子体内。

    “小嫂子，你这是做什么？这孩子已经……”

    面对沈玦儿郑重而神圣的表情，洛奕凡的话音戛然而止。

    “奕凡，孩子还有脉搏！”

    “是吗？”洛奕凡面露怀疑，两指下意识往孩子的脉象上探去，心中诧异，“这怎么可能？”他刚刚号脉的时候，明明就已经……可是现在，脉象虽然微弱，却明显是有的。

    来不及细想，洛奕凡忙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到了一粒药丸，喂到孩子口中。

    这孩子内腑受了伤，想来先前是被重物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