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多了几分恭维的意思在里头。
“当然了,浅浅可厉害了呢。”钟漓沫夸了句。
“你们聊,我还要去前面正厅见爷爷,诸位自便。”穆浅从钟漓沫手里挣脱出来往前厅过去了。
刚刚才凑上来准备和她说话的女人愣在原地,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这人就这么走了,连一眼都没看过来的。
“浅浅性子冷,大家不用太在意。”钟漓沫笑着同她开脱。
“性子再怎么冷,也不能这样的为人处世,我见过云家大小姐,正儿八经的大家风范,今天这样的场合,别说是云家大小姐了,就是你这个云家的学生都是规规矩矩笑脸相迎的……”
“外面的传闻是真的,云家二小姐从小在穷乡僻壤长大的,规矩学的不太好。”
云老爷子可是响当当的学师,云家偌大的宅院这样的世家规矩肯定是多的,可是这穆浅一看就是不守规矩的。
云予微从廊上过来就听到了这几句话,她慢悠悠的走到了石拱桥上站着。
几个还在吐槽穆浅不懂规矩的人抬眸就看到了端正而立的云予微。
这声音忽然停了下来,钟漓沫回头就看到了云予微,她心里咯噔。
“给她们再拿些糕点来,嘴既然闲着就多吃点,省的让人觉得我们云家对客人照顾的不周到。”云予微微笑着吩咐了身边路过的佣人。
几人一阵尴尬,毕竟在人家背后说人家坏话,还让人家家人听到了。
“姐姐,我去正厅帮忙吧。”钟漓沫说着就要跟上云予微。
“不必了,横竖你也是客人,没有让客人来回忙碌的说法。”
云予微这话说完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这话一句,将云家和钟漓沫撇得清清楚楚的。
她长吁一口气,脸上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穆浅到正厅的时候,云老爷子正在和人交谈,坐在他下方的都是些老人家,白发苍苍却坐的挺直笔挺。
这精气神是很多年轻人都比不了的。
“正说着呢,这就来了。”云老爷子笑着招呼穆浅过来。
当着这么多老人的面,穆浅立的规整,十分礼貌的颔首行礼。
“这就是我的小孙女,云知微,养在青城的时候改了个名字叫穆浅,回来之后我们也都没改了。”
“我瞧着这气质倒是很像你们家予微啊,到底是云家出来的孩子。”
这些老者可都不是眼拙的,从来讲究看人先看仪态,这姑娘站立堂上脊背挺直,不似寻常女孩子那样的柔软。
这么往后一看,居然要比很多男孩子都要方正。
“正好,我听你提起过齐怀礼,那老家伙就坐在那儿呢。”老爷子指着左下方坐着的白胡子老头开口道。
穆浅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算着这里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
当年的花白胡子老头,如今已经是满头白发。
“你这老头子,你不是说你孙女很是仰慕老朽,怎么当着她的面反倒是对我这样的态度,你让我怎么下的来台。”老人家笑声爽朗。
还没等穆浅说话,那边紧随其后传来了钟漓沫的声音。
“云爷爷。”
穆浅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哪儿都有她。
“云爷爷,各位爷爷好。”钟漓沫规矩的行礼。
跟在她身后的佣人上前,将泡好的茶一个一个的奉了上去。
用的盖碗都是老爷子珍藏的白瓷盖碗,上面点缀了梅竹,上好的材质。
“这是齐老先生最喜欢的大红袍,这是柳老先生喜欢的竹叶青……”
“有劳钟小姐记着了。”
她倒是有心,每位老先生的喜好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些老先生也是平时和云老太爷来往很深的。
她这么照顾极其的得体,也很得这些老先生的心。
“浅浅,我给你介绍介绍吧。”
钟漓沫说着过来拉着她的手亲热得很,两人之间看上去更像是亲姐妹一般。
从正厅跨入的人不偏不倚的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当初在这个交流会上被钟漓沫折腾的脸面尽失,现在这一遭可让穆浅碰上了。
她当初既然这么想回来云家,以为这是个什么好地方呢。
“慕小姐?”跟在她后面的佣人叫了声。
“看样子前面忙着,我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慕恋开口道。
慕恋说着在圆形的石桌边上的石凳上等着,颇有兴趣的看向了对面。
她清楚云翰的脾性如何,知恩图报德礼分明,否则的话也不会同意了她的请求,让她今天也能过来看看。
将在座的老先生都一一介绍完了之后,钟漓沫拉着穆浅到了一旁。
“齐怀礼老先生的性子奇怪的很,能和他说上话的也只有爷爷,他老人家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所以才独坐一席。”
齐怀礼的性子怪是整个业内皆知的,可没办法,人家就是有那个底气。
无论是国画还是书写都堪称一流,齐怀礼擅围棋,被称为第一国手,堪称整个洲际毫无对手从无败绩的存在。
越是厉害的人性子就越怪,齐怀礼据说是和身边所有的人都处不来的。
太过平庸的他老人家看不上,品行不端正的也不行。
这么一来二去的,齐老先生就成了个性子古怪的老头,唯一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云老爷子了。
“我听说今天这一场齐老先生特地设了棋局,就是不知道如果有人破了这棋局的话,有什么彩头啊?”钟漓沫笑着开口。
为了促进交流的氛围,老爷子除了将藏书阁的书本开放一部分之外,还有国画大师和国棋大师一同设局。
同行之间相互切磋,相互促进。
“浅浅,我听云爷爷说你问起过齐怀礼大师,你在国棋方面是不是也颇有造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穆浅对这个人的聒噪是真的十分的不耐,这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