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森的国字脸上一片晦暗,他已经换掉了最初的那身绣满金龙的灰色唐装,现在穿的只是一套普普通通的灰色西装。
“要想破解牙蛹,必须杀死獠牙魔。它死了,所有还没有变成现实的诅咒,也会同时烟消云散。风,这件事比较麻烦,不介意的话,还是先通知大亨,邀请更多的好手前来助阵才是明智之举。大亨的号召力,在亚洲大陆无人能比,怎么样?”
他疲倦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冥想堂前的试探性一战,已经损耗完了浑身的力气。
邵黑靠在门边,眉一直皱着,忽然插嘴进来:“风,你说过,关小姐画画的本事非常高明,能不能让我试试?”
邵白迅速打断他:“老二,别费心思了,怪屋里有什么随它去吧!咱们最好置身事外,别把自己的命丢在这里,不记得中秋节时咱们联手卜过的那一卦了吗?”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好意思马上发作。
“哥,我只想把刚刚感知到的东西表达出来,那是人,不是鱼,更不是什么动力机械装置。唉,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他瞬间上升四十米。咱们虽然被美国人尊称为‘天人’,但自己很清楚,天下万事万物,浩渺渊博,每个人懂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难道你对那间怪屋里发生的事不感到好奇吗?”
邵白毫不客气地大声吼出来:“会死人的知道不知道!‘遇水而止、遇神而亡、遇风而困、遇魔而迷’——那一卦,指的就是今天的困境。我决定了,明天就订机票回去,这些事管不了,也不想管!”
他冲到邵黑面前,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直瞪着自己的兄弟。
医不自治,同样,算卦占卜的人也不可以用异术来预测自己的未来,因为任何科学理智的方法,一旦牵扯到自身,便立刻失去了评判的标准。
邵白的情绪非常激动,脑后的乱发几乎直竖起来,双臂高举,像只狂热的怪兽。
关宝铃的歌声停了,我听到门被拉开,她轻轻走进了院子。
“哥,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一味地满足于现状。咱们的祖训上曾经说过——活到老学到老,玄机永无止境。上次给美国人帮忙,你不也是欣然接受,并且做得非常出色吗?放心,我不会触动别派的隐私,只把自己感知到的东西画出来,交给张老大,这样总可以了吧?”
邵黑咧嘴苦笑,又露出黄黑残缺的牙齿。他的皮肤本来就黑,极度郁闷之下,更是晦暗得可怕,像是一条落进渔网里的乌鱼。
“你忘了祖训的另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并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你已经明白咱们对手有多强大,何必逆天命而动?我是你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不会害你算计你的人。听我一声劝,咱们明天一起离开,彻底忘掉这件事,好不好?”邵白降低声调,态度从暴怒转入温和。
邵家做为周易预测学的名门正派,祖训很多,据说有三百多条,几乎对门下弟子的衣食住行、坐立站走的方方面面都做了详细的规定。
邵白对我的态度很恶劣,但现在面对邵黑,兄弟间的深情却暴露无遗。
萧可冷只是不停地苦笑,插不进嘴,站在桌子边,神情困惑。
“谷野神秀到底在那间怪屋里布置了什么?难道也是跟探索‘海底神墓’有关?什么怪人能像激怒的剑鱼一样在水里急速穿行?”我脑子里的诸多问号,慢慢地纠缠打结起来。
张百森、邵白、邵黑做为中国异人排行榜上的三大高手,还没跟谷野神秀正式面对面地交手,便已经输了一招,实在教人郁闷。
“平淡安稳的日子我过够了,哥,我要向对方挑战,谷野神秀的东瀛遁甲术并非毫无破绽,给我足够的时间,破解八面天网,彻底摧毁日本人的信心。你知道吗?从正式出师闯荡江湖的第一天,我就期待着这样的挑战。就算死了,也是给自己的生命划一个完美的句号,而不是像江湖上那些故弄玄虚的猎命师一样,闭关自守,只为面子和虚名活着,让我试一次——”
邵黑伸出右手,搭在邵白的肩膀上,眼神越来越坚定。
邵白无奈地一声长叹:“该说的,我都说了。”
阳光打在这两个高瘦的江湖异人身上,让他们变得像是聚光灯下的两个悲剧演员,浑身散发着凄怆悲凉的味道。
“风,我想跟关小姐谈谈,借用她的妙笔,画出我的思想,或许会对咱们将要做的事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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