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蛊虫还没引出来,颜家主就得先被蛊虫给折磨死。”
“眼下可有法子?”君非天一脸沉重。
十几年前他的体内就被颜夫人种下了蛊,那此间发生的种种,皆非他的本意,君非天自然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
颜桑已经没有了娘,可不能再没有了爹。
因着蛊虫之故,颜翀才会做出诸多伤害颜桑的事,待解开蛊毒后,只要他用心弥补,说不定这份亲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季云舒摇了摇头,“疑难杂症我见得不少,但蛊却是第一次遇到,没有把握。”
此言一出,院中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只有微微拂过的清风吹得树叶翻飞,药草摇曳。
少顷,凤慕卿骤然上前,抬头望向季云舒,“可否让我试试?”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落到了那抹红色身影上,惊讶万分,她也懂蛊虫?
仔细想来,她是第一个认出蛊的人,如今,只要死马当活马医,可毕竟是颜翀的一条命,最有话语权的,只有他现在唯一的女儿,颜桑。
凤慕卿自然知晓其中厉害,她愿意站出来试一试,但也不能独自背起骂名,她抬头望向颜桑,一片从容。
“颜小姐,你可愿意让我试一试?”凤慕卿朱唇轻启,一脸平静。
颜桑心中慌乱,脑中一阵混乱,不知该如何抉择。
此事攸关性命,无人开口催促,安静地等着颜桑的决定。
片刻后,颜桑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若是现在不解蛊毒,他是否会有生命危险?”
“原本沉睡的蛊虫这会儿已经活跃了起来,若是不尽快解决掉它,最多两个时辰,颜家主就会被蛊虫吸干灵脉,啃食脏腑,必死无疑。”
轰——
颜桑脑中一瞬空白,她朱唇紧抿,眼睑低垂,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
怎么办?她要不要点头?若是答应了没救回来,又该如何?
一时之间,她喘不过气,压力压得她瘦弱的身躯佝偻了几分,多了几丝颓败。
“凤姑娘,拜托你了!”半盏茶后,颜桑下定了决心,猛然抬起头,坚定地望着凤慕卿。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是凤慕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既然她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自己愿意相信她。
至于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生死有命,她能做的,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见她松了口,凤慕卿微微一笑,抬步走向了房间,季云舒紧随其后,脚步刚踏进去,顺手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她自己就是炼药师,自然知晓在诊断之时,最不喜有外人在旁干扰,至于她自己,她是炼药师,进来并无不妥。
凤慕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以为然,自顾自来到床边。
床上的颜翀已经面色苍白,身形已经消瘦了下去,挽起衣袖的右手臂上都能将青筋看得一清二楚。
颜翀是个壮实的中年男人,身子健朗,手臂上能将青筋看清,可见他现在的虚弱程度非同寻常。
难怪季云舒面色凝重,这要是再试下去,颜翀的这条老命可就要见阎王了。
凤慕卿闭上眼,不过瞬息,猛地睁开双眼。
神识探进颜翀体内的奇经八脉,发现蛊虫正在不断吸食他灵脉里的灵力,蛊虫的体形随着吸食越多的灵力而变大。
再这么下去,颜翀可就命悬一线了。
凤慕卿不再耽搁,连忙打量他体内的情况,同时灵力汇于掌心,轻轻一挥,数道白色的风刃割开了颜翀的衣服。
看到胸口上纵横交错的图纹,凤慕卿倒吸了口凉气,就连一旁的季云舒看到这幕,都瞪大了双目,满脸的不可置信。
凤慕卿脑中灵光一闪,顿时从记忆深处找出了这种蛊毒的名字。
知晓了是哪种蛊毒,要引出蛊虫就简单了许多。
凤慕卿扫过摆在一旁的宝贝,左手对着寒炎之泪一吸,寒炎之泪顿时离开匣子,飞到了她的面前。
凤慕卿用灵力将寒炎之泪控制到了颜翀的胸前,神识锁定蛊虫的位置,右手轻轻一划,他的胸前刹那间多了条伤口。
凤慕卿用灵力包裹了整个寒炎之泪,顷刻间,房内气温骤然下降。
只见她右手指尖轻弹,几缕黄泉琉璃焰乍然出现在空中,房中忽冷忽热,几息后,房中如春般温暖。
寒炎之泪在凤慕卿的灵力加持下,散发的灵力更加浓郁,正在啃食颜翀灵脉的蛊虫猝然停下,顺着灵力强盛之处往上爬,动作迅捷。
不消片刻,便瞧见颜翀胸前的肌肤鼓起了一个小包,迅速朝寒炎之泪蠕动。
突然,划出的伤口缓缓撑开,顷刻间露出了一只黑漆漆的脑袋,随即一条约莫一寸的长形黑虫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