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闲的气生了一天,到了晚上依旧像在醋坛子里泡着一样,任凭苍啼怎么跟他说话,他都是酸的。
最终,苍啼忍不住去找了古禾,温闲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至于自己只是和那个郎中喝了个酒就把他自己酸成那样。
只见古禾举着茶杯回忆半晌,像是回忆前世一般漫长。
“您要是跟我说您忘了,那接下来的修炼就别指望我帮您了。”失去了耐心的苍啼说道。
这让古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放下茶杯道:“其实老夫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你给他施了术让他睡着,仅此而已。他问你去哪了,我也只是说你出门有些事。”
“他没问您我为什么不带他?”苍啼反问。
“他问了。”
“您怎么说的?”
“不方便。”
苍啼:“……”
苍啼倒吸一口凉气,本来之前自己就扔过他很多次,这要让他知道是自己施的术,那肯定当做自己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再加上古禾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以温闲的头脑来说,还真的很有可能想象成红杏出墙。
“您说个‘不知道’也要比‘不方便’好啊。”苍啼无奈地叹息,转身出门去。
站在院中,望着自己那亮着烛光的屋子,以及屋中那来回踱步的影子,苍啼踌躇起来。
他实在是不会哄人,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哄他求他的。
而且他也做不出像温闲那样死皮赖脸的哄人方式。
但终归是得面对,于是,苍啼还是推门进了屋。
那本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温闲看到他进来以后也停了下来,然后坐到椅子上,开始不停地灌茶。
“少喝些,待会儿该睡不着了。”苍啼坐到他对面说道。
温闲瞥了他一眼,烛光照在他脸上印出他的五官轮廓,显得柔和了许多,在这样的夜晚更加惹人。
温闲立即把视线移开,不敢再多看一眼,否则自己就该破功了。
他便好好地盯着茶,阴阳怪气道:“没事儿,托您的福,我今天睡得够多了。”
还是一股酸味,苍啼捏着茶杯思索着,决定使用一些转移注意力的法子:“那个郎中,是蝎尸殿的人。”
“蝎尸殿?”温闲果然因为震惊暂时忘却了先前的事情,立即放下茶杯想要追问。
但话刚要出口,他又像是恍然想起自己现在还在生着对方的气呢,立即清了清嗓子,继续阴阳怪气:“苍先生连蝎尸殿也有熟人呢。”
“你也认识他,是先前从山洞里出来时,遇到的那两个死士中的一个。”
说完,苍啼还掀起袖子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示意温闲当时自己还中了毒,还是温闲帮自己把毒血吸出来,用凤鸾之泪给自己解的毒。
谁知气头上的温闲却道:“我当时要是知道你是谁,才不管你呢,凤鸾之泪我也不给,让你自己哭去。”
苍啼不管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昨夜在难民营我便遇到了他,今日也是故意去找他的。我要借他,借蝎尸殿的手,去解决了赵家招来的那一帮修道之人。”
温闲惊诧地抬起头看着他。
苍啼说的十分自然,那镇定自若的语气宛如要解决的不是人,而是墙角的蚂蚁那么简单。
“解决到…什么程度?”温闲问道。
“我是想让他们出不了门。不过就蝎尸殿的作风的话,可能会把他们都杀了,或者全部抓到哪关起来,严加拷问,生不如死。”
温闲虽然年轻,但也不天真。
他知道这样确实能解除赵家对临湖的威胁,否则一帮修道之士的话,单靠官兵,也难以对他们做出什么限制。
但当苍啼如此坦然地说出来,他还是感到震惊,便立即又抬起茶喝了一口。
望着温闲这模样,苍啼轻叹:“为神,或者说身居高位者自当以大局为重。
我知晓他们其中一些人不过是为了钱财,或者说只是为名,不曾动过害人的心思。
但他们在临湖,依附赵家便是最大的威胁,说不准一个狗急跳墙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到那时,死的人会更多。
我也想过其它的仙门,但他们通常会和神或者仙人有某种联系,那样很可能会引起神界的注意。
所以,蝎尸殿这个站在神界的对立面的组织,尽管恶贯满盈,但在此刻是最好的刀刃。
况且,赵府的人意图扰乱临湖,放出难民,他们也算是从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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