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川是在襄阳城外大约三十里的地方遇见的璎珞。那时候她衣着褴褛,发丝蓬乱,浑身脏污地伏在积雪未消的路边,就如一个发了羊癫的乞丐。
这副样子路人看到她自然是绕道走的。凌鹤川一时也没认出她来,但璎珞却偏偏认出了凌鹤川。内心的不安让她下意识地向后畏缩了一下,埋下脸。却不料这样的举动反倒引起了凌鹤川的注意。
出于警觉,凌鹤川注视了路边这个貌似人形的破布堆许久,终于对这个身影感到了一丝熟悉。他下了马,大胆走上前将她强行翻了过来,看到了她的脸,不禁大吃一惊:“璎珞?!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璎珞抖抖索索地撇开头,胡乱否认道:“不不、你认错了,我不是璎珞。我不是……”
凌鹤川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脸扳回来,怒斥道:“你不是璎珞难道是琉璃?!你道我的这双眼是瞎的么?!”
言罢不由她分辨便将她提起来,走入附近的山中,找到一眼活泉,径直将她丢进了水里,然后自己也这样跳进水中,毫不客气地拉过她,剥光了她的衣服给她洗澡。
璎珞尖叫一声,羞得无地自容,本能地缩紧身体,双手紧紧地抱住身躯。凌鹤川却火了:“不要这样扭扭捏捏的!你不是早就想给我看了么?!怎么现在又不肯了?!”
璎珞闻言一呆,便一头被凌鹤川按进了水里。她拼命挣扎,好容易才探出头,凌鹤川又拉过她在她头上狠狠一阵揉搓,将发丝间的污垢洗去。
如此这般地折腾了许久,凌鹤川终于停下来,将璎珞又拖上岸,从自己的衣物里抓了一套扔给她,然后去捡了干柴过来生火。
到他将柴火堆起来时,璎珞已经换好了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依旧有些蓬乱,但相较适才已经清爽了许多。只是毕竟冬日,在水里泡得太久,似乎受了寒,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一阵阵寒战,还打喷嚏。
凌鹤川见自己的衣服对她而言显然太大了,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看来竟似有些滑稽,禁不住笑起来,随即又是一叹:“本来就不胖,现在更是瘦多了。”
这句话让璎珞差点哭了出来,却是打了个喷嚏,瑟瑟地不敢说话。
凌鹤川叹了一口气,拉她在火堆边坐下,运功为她驱寒,大约一炷香后,果然见她脸色好了大半,也不打寒战了,这才从包里掏出一瓶药交给她,道:“驱寒的。吃了吧。明天就好了。”
璎珞默默地将药接了过来,倒出一粒吃下,又还给凌鹤川。
一时间二人望着跳动的篝火无话。
直到咕噜一声,凌鹤川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笑道:“肚子饿了。”言罢自包袱中掏出两包干粮,一袋递给璎珞,一袋留给自己。
璎珞眼睛一亮,接过干粮,却又不敢拆开,迟疑地望着凌鹤川。
凌鹤川笑笑:“吃吧。不够还有。”
璎珞这才急切地撕开包装,拼了命地往嘴里塞。
凌鹤川望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禁不住一阵阵心疼,见她很快吃完了,便又将自己这份递给她,柔声道:“吃吧,还有。”
璎珞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将干粮接了过来,却只是在凌鹤川咬过的地方轻轻地咬了一小口,然后便将这块干粮塞进了怀里。
凌鹤川还道她是为将来备着,便又笑道:“你放心吃便是。我这里还有。”言罢又掏出一个给她。
璎珞接了,撕开包装又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但怀中的那半块干粮却仍是不肯拿出来。
凌鹤川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的心思,只因那板块干粮是被他咬过,上面有他的痕迹,是以仔细地保存,念及此不由心头一酸,差点流下泪来,顿了一顿,方才轻声叹道:“璎珞,你怎会弄成现在这样?”
璎珞呆了呆,喝了一口水,却是拿着手中吃了半块的干粮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开口问道:“琉璃姑娘……还好吗?”
凌鹤川看着她许久,摇摇头,苦笑道:“很不好。她中了毒。”
“什么?”璎珞吃惊道,“琉璃姑娘中毒了?!”
“是,”凌鹤川苦涩一笑,“不然以你那一下又怎会打中她?”
“我……我……”璎珞手中的干粮落在地上,随即慌乱地,眼泪也掉了下来,“我……我没想……没想……我那时昏了头,但我真没想……”她越说越慌乱,眼泪滴滴嗒嗒地落了下来,最后抱住膝盖,埋首下来大哭,“我真没想要伤害她……我虽然恨她,但我真没想要伤害她……”
“她要带你走,她不让我留在你身边……我恨她,但我真没想要伤害她……”
“我真没想到那一击她居然躲不开,她的武功不是很高么……为何她居然会躲不开?”璎珞抽泣着,语无伦次,“我只是一时气愤,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我只求在你身边就好了,她为何还是不允!为何还是不允!”
“我是又染上了阿芙蓉,但是我可以再戒,我真的可以再戒!!只要能让我守在将军身边,不管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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