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的好,顾轻舟反而就记不起来。
现在,她倒是能记起一样:他做的馄饨很好吃,比任何名厨做的都合顾轻舟的口味!
也许,以后他的好会慢慢占据上风。
不过也没用,她和他是没前途的,他再好对顾轻舟也没意义。
你喜欢的话,我一辈子给你做。司行霈轻轻摸她的脑袋,我的命都是你的!
你做饭就行了,命我不要。顾轻舟道。
司行霈就捏了下她的脸: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坏东西!
哪怕不要,她也救过他两次。
司行霈这辈子,受两次如此大恩,不肝脑涂地也报答不了!
司行霈自负是了解女人的,联想起上次顾轻舟的失落,于是他趁着顾轻舟吃饭的时候,问她:轻舟,我们结婚吧!
顾轻舟一口馄饨全部吐在碗里,她大怒道: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司行霈哪怕再了解女人,他也不了解顾轻舟,有时候他完全不知道顾轻舟想要什么。
她想要他离开!
她似乎只想要这一点!
偏偏就这一点,他绝对做不到,他是不会放开她的。
我不会嫁给你,除非我死了,你用我的尸体举办冥婚!但是我活着,我就绝对不从!顾轻舟疏淡的眉眼,添了狠戾。
为何?
因为我不爱你,我不想跟你过一辈子,你不懂吗?顾轻舟认真耐心的解释,我说了这次我是为了救洛水姐弟俩,不是为了你。若只有你在后台受困,我早就跑了。
一抹淡淡的疼痛,席卷着司行霈,从心口攀岩到了四肢百骸。
他呼吸有点不畅。
深吸一口气,司行霈道:那么,我努力让你爱上我!等你爱上了我,我们就结婚!
你不是要一个权势滔天的女人吗?顾轻舟问,你的军政府,不是需要盟友吗?我什么也没有!
你有我的命。司行霈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已经是你的了。
我不要!顾轻舟道。
他们陷入一个很狼狈的谈判困境,谁也说服不了谁。
顾轻舟最后问司行霈:你爱我吗?
司行霈微愣。
你有没有爱过女人?顾轻舟又问他,你心中只是对某样东西变态的占有,还是你爱我?
司行霈沉默。
顾轻舟就替他回答:你不爱我!
他若是爱她,他会知道,也能答得上来。他需要思考,需要去比较,甚至拷问自己时,说明他不爱她。
他一开始,就是把顾轻舟当宠物养着。
他的东西,哪怕死了也是他的,这是一种诡异的占有欲,并非爱情。
两个不相爱的人,谈论婚姻,又没有利益纠葛,顾轻舟觉得很滑稽。
况且这成天厮杀、家里全是机关,绝不是顾轻舟想要的婚姻。
当初他送戒指,她很意外,心头是浮动了几分希冀。
谁都有头晕脑热的时候。
旋即,那点希望被点破之后,顾轻舟也彻底清醒了,她现在再也不会揣那么诡异的期盼。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她道。
司行霈忘了更重要的一件事:司督军是不会答应的。
顾轻舟嫁给司行霈,就是让司慕受人指点,甚至流言不堪。
司家会陷入丑闻。
司督军不答应,难道要司行霈跟司家决裂吗?
他太年轻了,现在决裂对他的影响很大,他的年纪适合做个少帅,还没有做督军的资格。
他何尝不是在他父亲手下熬资历?
司督军不同意,他又有怎么办?
他说我们结婚,却从未考虑过这么多,不过是一句随意的话,顾轻舟心里烦躁。
她躺下去,阖眼打盹,不想理睬他。
司行霈端了碗下楼。
好半晌,他都没有上来,在客厅沉思良久。
后来,他一直没上楼,是朱嫂过来服侍顾轻舟的。
朱嫂怕顾轻舟心里不舒服,跟她解释说:督军去了南京,少帅暂时管理军政府,一堆的事,他说中午会回来陪小姐吃饭的。
朱嫂又问:小姐中午想吃什么?
我没有特别想吃的,您做的我都爱吃。顾轻舟道。
副官弄了一副轮椅,是从军医院借过来的,朱嫂把顾轻舟搀扶到了轮椅上,然后副官们将轮椅抬到了楼下。
这样,朱嫂一边在厨房忙碌,还可以一边跟顾轻舟说话。
她们俩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顾轻舟翻着杂志打发时间。
饭快好了的时候,司行霈终于回来了。
他脸色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笑容,手里端了个很大的盒子。
这是什么?朱嫂好奇接过去,打开一看,惊喜的叫了声,哎哟,少帅买了宝贝回来!
顾轻舟也伸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