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秾艳馥郁,开得妖娆丰腴,将清香布满了整间屋子。
顾轻舟惊呼,坐了起来。
混蛋,他昨晚又爬上来了!顾轻舟气得无语。
上次他煮馄饨给她吃,顾轻舟是想努力记住他的好。
现在想起来,却又只能想到那个被煮烂的人头,顿时回到了从前,对司行霈的恐惧日益加深。
她任由玫瑰在房间里开放着。
幽香馥郁,满屋繁华。
梳洗之后,顾轻舟下楼了。
吃早饭的时候,顾老太又说顾轻舟吃饭太慢了:吃个饭跟数米粒一样,这样矫情,以后不好生养。
这次,顾圭璋毫不犹豫帮顾轻舟说话:姆妈,淑媛都要斯文。吃饭慢条斯理,这是教养。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
顾圭璋格外坚持,继续道:轻舟上学之后,学了不少的礼数,这很好。
老太太就知道,儿子很维护这个孙女。有了顾圭璋这么坚决的维护,老太太心中掂量了下,这天就收敛了很多。
原来,每个人都会审时度势。顾轻舟冷冷的想。
她吃完早饭没有上楼,坐在客厅里,陪三位姨太太打麻将。
老太太则出门去了。
秋意渐浓,老太太御寒的衣裳都没有带来,秦筝筝又强留她,不许她回去,所以现做衣裳去了。
顾轻舟陪着姨太太们打牌,其实是打听家里这将近一个月的情况。
上周她受到了那锅汤的刺激,光战胜心里阴影去了,没空关心家中局势,现在抽空了解二一。
还是我管家。老爷说了,太太成天要伺候老太太,再来管家太辛苦。二姨太道。
秦筝筝是想夺了管家的,甚至让老太太去闹。
但是,秦筝筝妄图给顾圭璋戴绿帽子此事,顾圭璋是不会原谅她的。光老太太,是无法撼动顾圭璋的决心。
挺好的。顾轻舟打出一张牌。
三姨太和四姨太对此事不评价。
妾室们既不喜欢秦筝筝,也不喜欢二姨太,总归家中是没人能服众的。
打了四圈,顾轻舟输了不少,事情也问清楚了,就道:不打了,脑壳儿疼。
姨太太她们就拉了女佣陈嫂凑人数,重新打了起来。
顾轻舟这边刚下了牌桌,那边就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督军府的汽车,停在顾公馆门口。
纤细圆润的小腿从车子里伸出来,佳人轻盈下车,倩影聘婷。
是司督军的五姨太,她昨晚想请顾轻舟看病。
顾小姐。五姨太态度温柔,声音袅糯,一派小家碧玉的贞淑安静,没有任何攻击性。
姨太太,您请进。顾轻舟站在丹墀上,亲自开了门。
几个打牌的女人望过去,顾轻舟简单介绍了下,说是司督军的姨太太,几个姨太太纷纷放下了手里的牌,过来寒暄。
花彦不拿乔,温柔和她们说话,然后还问四姨太,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大了,平易近人。
说了几句话,顾轻舟就道:姨太太,咱们上楼吧,她们还要打牌。
顾轻舟把花彦请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花彦如实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了顾轻舟:腹痛的毛病,至今也快小半年了,军医说胰腺炎。
胰腺炎是西医的说法,顾轻舟只是听过,具体到中医上,就有不同的分析了。
我这个是慢性胰腺炎。花彦又道,军医给了药物,只是每次治好了,下次仍是发作,痛苦不堪。
顾轻舟点点头,说:慢性病是很痛苦,应该寻个法子根治。
正是!花彦道,求顾小姐赐方,三小姐再三说您医术高超,您一定能救救我!
姨太太,我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治好,就靠咱们是否有医缘了。顾轻舟道,我先给您把脉吧。
花彦点点头。
顾轻舟认真替她把脉。
把脉完毕,顾轻舟道:五姨太,您体内湿气挺重的,能否带我去您的院子看看呢?
啊?花彦错愕,我院子里没什么水湿啊。
顾轻舟略有所思。
花彦又急忙道:我是怕您回来奔波劳累。既然这样,那您跟着我来吧。
顾轻舟点点头。
请花彦下去楼下坐,顾轻舟更衣,然后从她衣柜的角落里,拿出一个香囊。
香囊里有药材,是顾轻舟从何氏药铺抓过来的,她放了一些在自己的手袋里,下楼去了。
两个人乘坐汽车,去了督军府。
刚到督军府的大门口,顾轻舟就遇到了司行霈。
司行霈穿着铁灰色的军装,扣子整整齐齐,军靴铮亮,沉稳有力,身边的参谋说着什么,他一边颔首一边看着文件,脚步不停往里走。
花彦的呼吸错了一瞬,然后紧紧握住了细嫩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