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修长颀伟,穿着一袭裁剪得体的休闲西装,散落开的墨紫色衬衫衣领,将紧致而性感的胸膛衬托得越发迷人,举手投足间极尽贵族式的优雅斯文,容颜俊美,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无边框眼镜,眼镜后面的那双狭长微挑的银灰色眸子,眸光流转间,活脱脱是只心黑手狠的狐狸……
看见来人时,叶妩一口香蕉噎到喉咙里,把她差点呛死!
来人却是风度优雅的冲着君老太和叶妩微微颔首,“君老夫人、君三少夫人,别来无恙。”
君老太也没料到,这个传说中的香园主人,居然是叶妩身边的那个男人司凛?!
电光火石之间,君老太迅速将整件事思索了一遍,眸光静静地瞟了一眼叶妩,瞧见她那副惊吓的模样,很显然,她也不知道司凛会过来,还是香园的主人……
只要不是早有预谋的就好,君老太定下心神,脸上重新展露出一抹笑容,眼神慈和,冲着司凛乐呵呵的道,“我可真是想不到,香园的主人,居然是司先生……司先生大驾光临,我们君家当真是荣幸备至。”
司凛极为斯文的笑了出来,“君老夫人客气了,正好我这一阵回香园度假,想着自从买下这处园子,就从未跟邻居们见过,今天特意登门拜访,冒昧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司先生客气了。”君老太打量了几眼司凛,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坐吧,我让下人上茶……不知道司先生喜欢喝什么茶水?”
“君老夫人不用这般麻烦,我从园子来之前,喝了挺多的水。”司凛一边说着,一边坐下,一连串的动作里简直行云流水,清贵非凡,“对了,来之前,我特意带上了几条园子里养的银丝鲤,送给君老夫人。”
“银丝鲤?”君老太这个级别的人,显然也被这个称呼给惊了一下,诧异的问道,“可是那几近灭绝的银丝鲤?”
容叙从后面走上前来,将一个黑色行李袋打开,里面是一只小型密封鱼缸,鱼缸中的几条中指长度的银丝鲤游弋其中,显得极为漂亮。
“正是那种银丝鲤。”
容叙应了一声,放下了鱼缸,便径自后退一步,推了推眼镜,冲着旁边的叶妩划过一眼。
君老太惊讶的看着鱼缸中游弋悠闲的银丝鲤,啧啧称叹道,“这可是个稀罕玩意,听说外面已经有人把这种鱼拍成一百万一条的价格,却还是有价无市的,天京城里不少人都在追捧,这可是个送人的好东西……”
还没说完话,旁边的司凛却已经直截了当的打破了老太太的幻想,“这个清炖最好吃,据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送给君老夫人尝尝。”
君老太被司凛这么堂而皇之的话语,差点噎死过去:这么珍贵稀罕的银丝鲤,到你嘴里,居然成了吃的东西?!
这简直就是糟践宝贝啊!
可是人家客人送来又指明是给自己进补的,要是不吃……
罢了,反正东西都送到自己手上,是吃了,还是养着的,难不成他还能管得着?
想到这里,君老太总算缓和些一点肉疼的心思,看了看司凛,“司先生,这银丝鲤能养在你香园里,怕是养起来挺费劲的吧?不知道可有什么诀窍?”
司凛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君老太。
叶妩在旁边却是乐了出来,推了一把君老太,“奶奶,您可就别逗司凛了,银丝鲤这玩意养殖手法属于秘传,那可是人家吃饭的家伙,怎么可能广而告之?”
君老太瞬间觉着尴尬不已,暗骂自己老糊涂,光见着养银丝鲤所带来的利润了,却忘了这码子事。
另外一方面,君老太虽然知道自己干了糊涂事,叶妩是在提醒她,可依旧还是对叶妩心怀怨恨的,这个死丫头嫁进君家一年多了,现在还胳膊肘往外拐,不仅不帮着自己把司凛的养殖办法弄过来,居然还偏帮起了司凛!
再联想到家族渠道中各种流传叶妩跟司凛关系走得近,君老太便越发怨恨起叶妩来,在心里想了想,忽然对叶妩慈善的笑道,“妩丫头啊,这些珍稀的银丝鲤就放你那养几天吧,这个家里,奶奶最信得着你了……”
“奶奶,你可打消这个想法吧。”叶妩撇了撇嘴,“我从小到大,养过无数次的珍贵热带鱼、温带鱼,好好的鱼到我手上,不出三天肯定死翘翘,您要是不信的话,回家问我爸,这事连他都知道,他以前在家里养过一段时间的鱼,全被我折腾死了。”
君老太打的什么主意,她还不清楚吗?
故意把这么珍贵的银丝鲤交到自己手上,全家都不知道怎么养殖这种鱼类,谁养都肯定会养死啊,死在自己手上,她叶妩肯定要花钱赔,或者重新给买几条的;而要是自己跟司凛的关系够好,司凛兴许还告诉自己怎么养殖这种鱼,反正叶妩也是在君家住着,到时候怎么偷学养殖银丝鲤,那不就简单了吗?
有了这几天银丝鲤,君家简直就是多了一条财路,兴许还能靠着这几天银丝鲤讨好天京城的世家……
这算盘,君老太是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君老太似乎还有点不甘心,“妩丫头,这家里你最是个稳重的……”
“奶奶,您可别把这几条鱼养在我那,我可赔不起。”叶妩摇了摇头,“而且,人家是给你补身子的,您也别觉着可惜了,今晚就炖了吃吧,这玩意听说要是死了再炖的话,营养价值就没了。”
司凛同样致以了然一笑,点头道,“正是,君老夫人若是觉着舍不得,那可真的就违背我的本意了。”
眼见着两人都这么说,君老太暂时歇下了这个心思,重新言笑晏晏起来,“这么半天,光顾着说话了,司先生快请坐吧。”
几人各自就坐,司凛说不喝茶,可君老太又不好真的不给他上茶,再加上他送的那么一份“厚礼”,只能特意命人从她的房间里拿出点明前龙井,沏了一壶。
司凛端起茶碗,用茶水沾湿了一下唇瓣,随即扬起头,冲着君老太笑道,“老夫人,您这明前龙井可真是不错,我都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了。”
“司先生真会说话。”君老太被恭维了一句,难得面露笑颜的道,“司先生若是觉着喜欢,反正两家离得也不远,您有空的话,尽管过来喝便是。”
得了君老太的这么一句话,司凛悄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个极为邪恶的笑容,“既然老夫人盛情邀请,那我就不推辞了,还望老夫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要嫌我烦……”
君老太摆了摆手,“司先生太可气了,你跟妩丫头是好友,便是我们君家的朋友,朋友临门,我们君家焉有厌烦之礼?您就放心过来坐吧,正好老太太我也终日在家闲得慌,有个人说说话,倒也不错。”
恐怕君老太此时不会想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无数次的会后悔今天顺嘴说的这一席话……
司凛绝逼不受欢迎,麻烦您明天别特么的过来了,我们君家没空待你!
叶妩也悄然冲着司凛捉狎的眨了眨眼,她跟司凛认识的时间都不短了,在性格上双方彼此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隐瞒,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脾气、是什么性子,叶妩哪能猜不着司凛是给君老太挖坑呢?
几个人会心一笑,唯有君老太不明就里的还在跟司凛随意说着话,话里话外间,还有意想要套出司凛的身份背景,却无一不是被司凛轻松化解。
到最后,君老太似乎也清楚司凛无意透露自己身份,只能强行按捺下这份疑惑,闲聊起最近北宁市发生的事,尤其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叶妩的那场车祸,似乎想让司凛和叶妩达成共识,——那场车祸是个意外。
提起这个话题,司凛倒是笑了出来,“是不是意外我不知道,但那天车祸,我是正好赶到现场的,原本是叶妩落了点东西在韩家,韩老爷子拜托我帮忙送过去,我开着车追在他们后面,到那里时,正好看见那两大货车往叶妩车子上撞的场景,也幸亏叶妩手底下的人够忠心,不惜拿自己挡住那辆车,可那辆大货车撞飞了叶妩助理的车子,居然还要往叶妩车上撞。”
君老太故作慈悲心肠的道,“现在外面的人不都是那样吗?我看着新闻,都看见好几起了,出了车祸,肇事方眼瞅着人没撞死,就倒车重撞,把人碾死了才肯罢休,想着到时候少赔点钱……哎,这些人也怪可怜的,本来生活就艰辛困苦,遇上车祸,玩一把人撞残了,怕是连赔偿都赔不起,也难怪他们会故意把人往死了撞。”
“老夫人倒是对这些事很关心呢。”司凛挑了挑斜飞入鬓的眉毛,眼底荡漾起一抹淡淡的冷意,“要我说,老夫人还是把那些慈悲心肠用在那些被撞者身上吧……那天晚上,我可是让人跳上那辆大货车,用刀逼着司机停车,他们都不肯的。”
君老太好像没听懂司凛话语里的意思似的,继续道,“估计着,那司机是吓傻了,没反应过来……”
“奶奶倒是挺替那个司机说话的。”叶妩同样致以淡淡的一笑,右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还被吊着石膏的左臂。
“人这一辈子啊,谁都不容易。”君老太一副慈悲心肠的道。
左咏儿在旁边冷笑了出来,接着话茬道,“是呢,谁都不容易,又何必为难别人、算计别人呢?”
几个人之间打机锋,彼此都听得明白,可是被左咏儿这么一说,反倒是让君老太噎了一下。
叶妩递给左咏儿一个干得好的眼神,这才抿嘴轻笑道,“说起来,这件事我还没抽时间处理呢,司凛,我们之间的交情可不浅了,你都查到了什么,快跟我说说呗?”
司凛瞟了一眼叶妩略微得瑟得意的笑脸,淡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起这件事。肇事车辆那天晚上翻下高速公路,我让医生们将他救了起来,带去医院,谁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死在医院里?可令我奇怪的是,根据医生的初步检查,肇事司机虽说伤得重了些,却不会危及生命,而且当天夜里伤势分明已经稳定住了,怎么会第二天一早就死了?”
君老太诵了一声佛号,慈悲的道,“可怜这也算一条命了,罢了,妩丫头,既然肇事方已经为这场意外车祸赔了性命,你就安心在家里休养,不要再追究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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