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韫和被这碗热乎乎丰盛的碗菜雷得有些无语。傅衡这两个兄弟,还真够奇怪的,大事不管,专管小事。估计在军营里也是做做后勤工作,管管食堂什么的。
本来容韫和还想快些回家,以免家里人太挂心的,但看到傅衡的兄弟这么悠闲。她忽然想到,家里人知道傅衡来救她,想必也不那么担心了。遂安安心心地把饭吃了。就早上吃了几串兔肉,她还真是饥肠辘辘了。
吃过饭,傅衡又背了她一段路。远远看到一顶轿子和一群人,坐在远处的大路上等着,容韫和忽然觉得心里很不安。在这种小村子住了一阵子了,她也知道随便有些风吹草动,村里人不到第二天就全部知道了。
她这跟傅衡在荒郊野外住了一晚,又让傅衡背了一天,傅衡的手下还弄了一大批人和一顶轿子抬她下山,这无论哪一件事,都是极不寻常的,还不知会被村里人传得如何难听。
本来她是不在乎这些的。那些人爱怎么说,都是她们的事。但自从发现了那块凤凰玉佩,得知自己不是容邺的亲自女儿之后,容韫和就不想让家里人再为她烦恼了。她可以不在乎闲话,但那些村妇时不时地到家里找吕妈妈聊天,这要是让吕妈妈听到了,不知会被气成什么样儿。吕妈妈爱惜她的声誉,比爱惜她的生命还要紧。
“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容韫和道。
“怎么了?”这一路容韫和都挺乖,并没闹着要自己走路。傅衡诧异地抬头看了那群人一眼。停住了脚步,把容韫和放了下来,看着她道:“你放心,吴天明不会那么糊涂的。这些人,多半不会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就算有,我也会想办法不让他们说你闲话的。”
容韫和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眼里的忧虑渐渐散去,轻声道:“谢谢。”
“说了不用谢。”傅衡叹了一口气,“走吧。我扶你过去。”
走出小路,原来坐着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容韫和这才看清楚,除了马雷他们三人,还有六个,也全都是陌生面孔的壮汉,应该都是吴天明他们从军营里调来抬轿子的。
果然,一见傅衡出来,那六个人都齐刷刷地敬了个礼,拱手齐叫道:“少将军。”
“辛苦各位了。”傅衡面无表情地微点了一下头。容韫和发现站在她身边的傅衡,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那种统领千军的威严气势,跟她前世的爷爷一模一样。
容韫和正愣神间,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温暖的大掌来,扶住她的胳膊:“上轿吧。”
轿子下到山脚,就停了下来。傅衡伸出手把容韫和扶出轿子,容韫和赫然发现傅衡平时坐的马车停在了山脚下。马雷已坐在他惯常坐着的车辕上,正等着她上车。
此时容韫和已经不用再想什么了,她也不再担心昨晚军营的人来搜山、以及向村民问路的事,村里人乃至平州城里的人会不会传她的闲话。看吴天明这周密的安排,别人只以为有人坐轿子上山,又以为傅衡从村外到江家来,至于她不过是摔了一下脚,就劳师动众的把军营的人惊动了,又是轿子又是马车的一路折腾,不该知道的人绝不会知道。
“吴天明在你们军营里是干什么的?”看傅衡跟着上车来,容韫和好奇地问。
“军师。”
呃,好吧,估计还得在这两个字前面挂上“狗头”俩字。
马车下了坡,再往村里走,过了村头,眼看就要到马家门口了,一直沉默的傅衡,忽然一把握住了容韫和的手,道:“囡囡,我……”
看到容韫和明亮清澈的眼睛,他语言一滞,转变话题道:“我这几天如果看到有合适的花店店面,就带你去看。”
容韫和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抬手捊了一下头发,笑道:“我花都还没种出来,你看了店面有何用?不如你先张罗酒楼的事吧。看店面,请厨师,拟菜单,招小二,好多事要忙呢。”
傅衡凝望着她的脸,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慢慢来吧。不管有多难,我一定会做到的。”
容韫和垂眼笑了一下,轻声道:“慢慢来吧,不急。”
她明白傅衡想说什么,也清楚他刚才这句话的含义。如果说她的心底原来是一块冰,那么现在这块冰已融化成水。但要想让这水沸腾起来,时候未到,火候未到。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容家门口。吕妈妈听到马车声,最已迎了出来。见到容韫和从车上下来,急奔过来两眼含泪地拉着她,上下打量、全身检查,待看到果真如马雷他们所说,只是崴了一下脚,这才放下心来。
容韫和看无论是吕妈妈还是容晖和,都眼睛红红的精神萎靡,就知道他们担心了一夜,忙搂着吕妈妈的肩膀,安慰了他们几句。
“苏公子,我家小姐的事,真不知如何感谢你好。进屋坐坐,吃了晚饭再走吧。”吕妈妈看着傅衡,满眼的感激。如果不是他,她真不知怎么办好。
“晚饭就不吃了,你们也担心了一夜,需要休息,不麻烦了。”傅衡笑道。
看吕妈妈还要客气,容韫和忙道:“妈妈,苏公子很累了,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吧。您要请吃饭,改天吧。”昨晚她是安睡了一夜,但从早上一直燃烧的火堆和傅衡眼中的一丝疲倦来看,他肯定是一夜未眠。在野外过夜,随时要提防野兽,他可不敢有一丝松懈。
“那明天或者后天,你有空一定要到来吃饭,叫上苏侯爷和苏夫人一起。”吕妈妈闻言,点头道。
傅衡答应了一声,又把容韫和脚上的伤势交待了一遍,道:“明日我再来给容姑娘换药。”说完便告辞而去。
一众人回了屋,吕妈妈仔仔细细地问了事情的经过。容韫和哪里敢把真正危险的事说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