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坡和深谷非常之多,想要爬到山顶并不容易。
好在师爷和阿平的身手都不错,男女再一搭配,爬起山来就跟平底跳舞一样,非但一点都不觉得累,反倒是乐在其中,欲罢不能,只恨这山也太低,路也太短。到达山顶之后,师爷凭借多年的跑腿经验,选了一处地势稍微较高的雪坡腹面落脚,一来这是背风口,两个人稍微可以暖和一些,二来这里视野开阔,又有雪坡做掩护,交手之前便可以先发制敌。
师爷跟阿平在雪坡后面藏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破晓的时候,发现了动静。
据师爷自己描述,那东西像人又不像人,外貌体格与正常人无异,但就是走路听不见一点声音,这么冷的天儿,张嘴的时候,连一口哈气都没有,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阿平终究是个女人,感性大于理性,挨了这二十几个小时的冻和饿,心中的火气一下就被这个不知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愣头青给点着了,以为他是来抢地盘的,长鞭一挥,破口骂道:“你个小畜生!敢来老娘地盘上抢肉吃,趁早打哪儿来滚哪儿去,赶迟了老娘宰了你!”
师爷心中一咯噔,暗叫不好,方才失手没拦住阿平,谁知这女人竟闹出这么大动静,心里面懊悔得不行,可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猎枪咯噔一声上了膛,两个人四双眼密切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所谓艺高人胆大,就是再来一双老子也不怕你。
可奇怪的是,这“人”就跟没听见似的,目不斜视,继续赶自己的路,径直往雪坡下面走去。阿平瞧着,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耍威风起了作用,正暗自得意,师爷默不作声地抬手指了指雪地。阿平一看,表情立刻僵在了脸上,那雪地上的脚印起码有十五厘米深,而这雪深顶天了只有五厘米。
阿平掩着嘴巴惊叹道:“天呐,这人的脚力也太重了!”
师爷摇了摇头,眼睛散发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寒光:“这不是人,是僵尸。”
阿平一惊:“僵尸?”但到底是女中豪杰,也不怯场,很快冷静下来。
师爷点点头,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它刚才脸上的表情,并不是毫无生气,面色白中透红,看着就跟活人一样。它的脑门心、左右手心、鼻孔、耳孔、嘴角上都有辰砂,并用神符镇压,脖子上有明显针线缝合的痕迹,但却不见淤青或者是血迹,说明这是人死了之后才把脑袋缝上去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湘西赶尸,赶尸人利用‘秘术’保持尸体不腐不烂,将客死异乡之人的尸体引领回家,等死人一到家,再穿寿衣戴寿帽入殓收官。在此过程中,必须由赶尸人全权操办,否则,一旦有外人惊扰了尸体,极有可能会发生尸变。”
阿平说道:“那这么说,这具尸体……是尸变了?”
师爷沉默了一下,说道:“走,跟上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