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之前文鸯冒死来投,自以为罪无可恕,不成想主公不但赦免了我的罪行,如今还赋予我重任。多谢主公厚爱,文鸯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
“哈哈哈,我得文鸯相助何愁乌丸不灭?无需文鸯肝脑涂地,只需将广宁郡拿下献于卫某座前,我就心满意足了。”
“请主公放心,只需拨给文鸯数千精骑,也不用带什么粮草,末将就可将广宁叛逆斩杀殆尽。”
“文鸯骁勇,某已深知。然此去广宁文鸯须谨记,除叛逆胡虏外不可放纵大军掳掠地方!此乃军法,不得违抗,不然军法署的军曹可饶不了你!”
“末将领命!”
建兴二年,五月中,段文鸯以代指挥使的名义,出任西征主帅统三厢骑兵而入广宁郡。与大军同行的还有完成了出使任务而返回并州的温峤,本来卫朔是不同意温峤跟随大军一起行动的。可在温峤的一再坚持下,最后只得妥协。
广宁郡因其悬于西北且紧邻代郡,再加上境内胡虏横行,在王浚统治幽州期间,一直是幽州与拓跋鲜卑之间的缓冲地。拓跋鲜卑几乎每年都会入寇广宁,历经多年战乱,使得原本就不繁华的广宁郡,眼下显得更加破败不堪。
下洛城,直线距蓟城的大概有一百二十公里,考虑到古代糟糕的路况,大军至少要行一百五十公里才可抵达下洛。为了保持骑兵的战斗力,大军中途须在上谷沮阳停歇一日,然后再沿永定河以奇兵直袭下洛。
古代骑兵一日顶多行四五十里,好在这一路全是在卫朔的势力范围内,只需小心避开敌人耳目,却不用担心遭遇敌人伏击。
大军足足行了六日才抵达了沮阳城,随后段文鸯率部在当地驻留一日,让士兵养足了精神,又补充了粮草。
翌日半夜,大军悄悄拔营起寨,趁夜沿着永定河折向西北小路,直插广宁治所下洛城。
而为了掩饰行踪,出了沮阳之后,大军一律人衔枚,马衔嚼,夜行晓宿。如此,段文鸯一行很快就消失在外界的视线里,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确切位置。
大军一路疾行,沿途春意正浓,万物生机勃勃,到处是一望无际草原和牧场。
段文鸯十分谨慎,侦骑、斥候撒出了十几里以外,偶尔遇到几个乌丸人的小部落,也都被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灭掉,故大军不曾走漏一丝消息!
温峤一路随大军走来算是开了眼界,不但为辽东军内异常严谨的军制感到钦佩,而且又对辽东士兵素质之高感到惊讶。他也算是历经军旅多年,知道当今天下军中多流行部曲制。可在卫朔军中,他却没发现一丝部曲制的迹象。
部曲制,实际上是魏晋门阀政治在军事上的体现,是世家将领掌握军事大权的主要手段。在部曲制下,士兵就是将领的私产,一般情况下朝廷无权对直属于将领的部曲指手画脚。而且往往还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军主之位世代相传。
可在辽东军中,一切士兵均属于校尉府管理,各级将领都无权私自征召士兵或者提拔将领,有专门的机构负责士兵的训练以及军官的考核、审查以及提拔。
除此之外,在辽东军中还十分盛行读书识字,几乎每个士兵都能书写自己的名字或者简单的书信。
可不要小瞧这一点,在九成以上的人都是文盲的古代,辽东军能做到这一点太可怕了。
见识了辽东军军制,再想想如今幽州正在推行的均田制,温峤一下子就明白了世家为何那么愤恨卫朔了。
卫朔推行的几乎所有政策,都是用来削弱或者限制世家势力的扩张。可温峤又看得分明,辽东新政虽不利于世家,却对江山社稷大大有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