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故人竟是刘翰,他对刘翰可不陌生。当初段氏与王浚交好时,他没少跟裴宪、荀绰、刘翰等原幽州官吏打交道,其中尤与燕国刘氏出身的刘翰接触的最为频繁。
二人之间交情莫逆。在卫朔入主蓟城之前,刘翰曾有投靠段氏的打算,可见刘翰与段氏的关系有多密切。
“匹磾将军,请恕在下直言。若将军再不振作起来,不用外界用兵,您自己就会被酒色俗物给毁掉。不要忘了,您可是曾经威震辽东的段氏猛虎,怎能因一点儿挫折而一蹶不振呢?”
段匹磾冷笑一声道:“本单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都是那个卫朔害的?若非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某早让人砍了你的脑袋,没想到你竟敢在本单于面前大放厥词!”
“哈哈哈,匹磾将军言重了,在下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说了几句实话,绝没有一丝讥讽您的意思。将军本是上天入地豪杰,如何能整日里混迹于酒色之间?”
“我算什么豪杰?打不过辽东也就罢了,没想到连段末波那小子也能骑在本单于头上作威作福。一想到段末波正在阳乐城内享受段氏大单于的威风,我就满心不服!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踩着我往上爬?”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段匹磾,刘翰眼中精光一闪,状似无意道:“将军可有意脱离眼前的困境?”
“嗯?”段匹磾使劲的甩甩有些涨疼的脑袋,眼中寒光四射地盯着刘翰道:“若武子先生只是来找匹磾叙旧,在下竭诚欢迎。可若是武子先生身负什么重要使命的话,就请您不要再费口舌了。我是不会向卫朔投降的!”
“将军为何执迷不悟呢?眼下将军已入绝境,相信将军也明白,无需联合辽西的段末波,你也挡不住我幽州大军。再说您兄弟段文鸯已投身辽东,成为卫大人麾下极为仰仗的大将。如果将军愿屈身来投,我家主公定不会亏待您。”
“而且,来之前卫大人再说叮嘱在下,让我一定转告将军,只要将军投诚,之前的一切恩怨一笔勾销,不会再追究将军冒犯蓟城的罪愆。”
“哼!若是我坚持不投降呢?”
“呵呵,若是将军执意不降,那我家主公就要跟段氏好好算算帐了,就是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什么段氏鲜卑这个部落。”
“嗯?!”
段匹磾闻言眼中一紧,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直勾勾盯着刘翰。只看得刘翰感到坐卧不宁,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刺激段匹磾,可主公让带的话,他不敢不说。
在段匹磾的逼视下,刘翰擦了额头上的一把冷汗继续道:“当年慕容、段氏两部鲜卑随王浚出征中原掳掠数万中原少女,走到易水时,全部沉于江中!这笔账卫大人一直谨记在心,一刻不曾相忘。”
“他发誓,如若段氏再不立下功劳以赎己罪,他日晋军兵临辽西之时,卫大人必将整个段氏杀个鸡犬不留!让段氏永远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刘翰话音一落,整个房间内除了段匹磾发出的粗壮喘息声外,再无一丝动静。
段匹磾恶狠狠地盯着刘翰,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刚刚卫朔让刘翰转告给他的话,切切实实让段匹磾感到了威胁。他相信那个卫朔一定会说到做到,以辽东军强悍的战斗力,一旦兵临城下,根本就不是正四分五裂的段氏所能应付得了。而段氏鲜卑真有可能像刘翰说得那样,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放段氏一条活路?”
段匹磾这话一出口,刘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强按着内心的喜悦之情道:“第一,将当年将军麾下当年所有参与了易水惨案的鲜卑士兵、头人连同他们家人全部交给蓟城处置;第二,将军麾下的部落全部打散重现编制,加入我大晋户籍,成为一名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