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弄死她,让她节义殉葬,也成全我阿武的名声,可如今,全让她败净了!”
吴氏一提起高武,便落下泪来,高水莲在一旁,也擦眼抹泪。
吴氏拉着高水莲的手,叹道:“当初,我是最看好你的,你和阿武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本该是……可惜呀,你爹是秀才老爷,我们家阿武配不上你。”
“干娘,您别样说。”高水莲又抹了把泪,转了话题,“阿翔哥他们怎样了?干爹呢?”
一提这个,吴氏就心口疼,她两眼发黑,双手直捶胸口。
“我的那五两银子啊!我省吃俭用攒了半年的银子……”竟泪雨如下。
高水莲一时不知如何劝慰。
父子三人被拉到县衙,在师爷三言两语的威逼恐吓下,高翔什么都招了。他与高文两兄弟每人杖责二十。
干爹高柱上了年纪,县太爷开恩,只是罚银五两,并没杖责,可这比杖责还要人命。听说当时干爹一听不体罚,要罚银五两,立刻晕了过去。
到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
高翔与高文两兄弟不仅被杖责,回来就被高柱关进了小黑屋,两天了,只给水喝,一口饭也不给吃。
高水莲哄了吴氏半天,又道:“干娘,您不能光顾着哭,得去劝劝干爹。阿武哥……走了,这阿翔哥与阿文哥本就一身的伤,回头再饿出个啥来,这可让人怎么活?”
吴氏一听,又泪雨如下,“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干爹的脾气,我一开口,他便要休我。”
高水莲皱眉,悄声道:“那咱偷偷给他们送些吃食也好啊。”
“怎么送?钥匙你干爹拿着呢。”
“那就……”高水莲眼珠子一转,“我这就回家,叫俩长工过来,咱悄悄的在墙上挖一个小洞,把饭食从洞里递过去,您看怎样?”
吴氏一怔,随后拉着高水莲的手,哭道:“水莲啊,啥都不说了,你若办成,我,我给你磕头了!”
“哎呀干娘,您可折煞晚辈了。”
高水莲安慰吴氏几句,这才走出高家门。
悠然将田地的活收拾利索,已经是五天之后。
一连几日不进茶馆看探一番,她还真挺惦记的。
何况,君老爷子一听自己要买田种地,大力支持,不仅派了三宝过来,最后两天又送来俩人来帮忙。
还有孙稻谷,红匣子。
想起这些,悠然就充满感激。
她刚要走,稳婆却叫住了她。
“何事?”
稳婆欲言又止,后来问道:“那茶馆的生意,怎样了?”
“忙!”悠然背上背篓,“这几日君老爷子把人调给我大半,估计忙的要亲自上阵了!”
“哦……那你快点去吧!”稳婆又把话咽了下去。
“您到底何事?”悠然觉得她有话没说。
“无事,就是问问你茶馆里的情况。”
“嗯,那我走了!香叶,香草,来,跟娘亲亲。”
高香叶、高香草二人忙跑到悠然跟前,抱着悠然亲了又亲,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娘去挣钱,回来还给你们买新衣服,这回,买好看的!”
“对了,稳婆,我今天估计要晚些回来,不过您放心,有周叔呢。”
稳婆点头,牵着两个孩子直把悠然送到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终究不是亲生的,有些话,怎么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