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尘才明白过来,后脚就被原本躺在地上昏迷的人一脚给踹飞了。
“啊!”
声音凄厉,闻者心惊。
上官勋本来就走的不远,一听到院子这边传出来的凄惨叫声,立马顿住身形,转身就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不行,洪儿宁愿自残,也要逼我离开,如果我现在回去,岂不是白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了吗?”
想到这些,上官勋果断停住,咬咬牙,狠狠心,再不回头的大步离开。
不过这次他可是想错了,刚才的那一声根本不是他家儿,而是另外一个倒霉蛋。
小院里
楼清尘“咕咚”一声,摔在地上,尘土飞起了多老高,可见这摔劲儿得多大。
“哎呦我的娘啊!摔死我了!”
楼清尘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狰狞万分。
这也就是身上有功夫,要是换个平常人,这一摔下去,还不得散架喽!
“他娘的,你居然敢阴你爷爷,老子宰了你。”
吃了闷亏,楼清尘胸口那口恶气怎么也消不了,不让他发泄一下,那是门都没有。
只见他一跃而起,一拧身整个人直接就朝着上官洪飞来。
上官洪以为是杀手要害自己,手底下哪会留半点余地?招招狠辣,式式阴险,无不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
楼清尘虽然动了手,但也就是想泄泻火,哪会真想要伤人?谁知道对方不这么想,一上来就是以命相博。
这种情况下,楼清尘要是再藏着掖着,吃亏的肯定会是他。
又不是傻子,谁会干等着吃亏?
楼清尘手底下也用了真章。
这一来一往的,二人就战在了一处。
那东方晨呢?
自始至终,除了刚开始那句提醒的话,人家连屁都没再放一个,远远站着就是看戏。
转瞬之间,二人已经打了有三百多回合了,谁都将自己看家底的功夫施展了出来。
一边打,上官洪一边琢磨,心道,坏了,这一个杀手都这么厉害,要是那个再上来,明年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不行,这种情况要想有活命的机会,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速战速决,先将一个撂倒再说。否则时间耽误的越久,自己体力消耗越大,到时候不用人家动手,自己就得抹脖子。
想到这里,上官洪手底下的招式更发狠了。不求好看,只求一招致命。
而楼轻尘呢,心里的那股子苦逼劲儿,简直是窝囊到家了。
你说自己好心来救人,这人还没救呢,就被踢了一脚。
你踢就踢了吧,连是敌是友都不问,招家伙就开打,还一股子的不要命。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况且这家伙真不白给,那功夫可是杠杠的,要不是他中了毒,身体还虚着,否则就照这时间,倒下的绝对是自己。
“你们打算打到什么时候?要不我先去吃个饭?”
清清淡淡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进来,正好能被打斗中的二人听见。
楼轻尘一听这声音,心里就是一松,心道,你终于开口了,都快累死我了。
上官洪却是诧异了。
怎么他们今天来不是来要他性命的吗?难不成这中间有误会?
上官洪逮空子往东方晨的方向一看,发现他面色平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当初在船上真不该救你,淹死你活该?省的现在你恩将仇报。”
楼轻尘在这时也开了口,并且好像很气愤。
上官洪一听“船上”,“淹死”这样的字眼,立马就想到在来的途中自己遇袭中毒落水,危急关头有人将自己救了上来。
“原来是你们救得我。”
说着上官洪就猛地刹住了手。
楼轻尘一见,心里一乐,心道,傻小子,你也吃我一脚吧!
于是,“扑通”“哎呦”两声随即传来。
解了气,泄了火,楼轻尘顿住身形,抬手将身上的尘土掸了掸,然后斜乜着眼睛看向还在地上哼唧的上官洪。
上官洪知道自己这是着了对方的套了,但是他也确定来者并不是要自己的命。
至于踹这一脚,估计是报刚才的一脚之仇。
忍着身上的疼痛,上官洪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土,然后一抱拳。
“敢问阁下是何许人?为什么要入我督御候府偷袭于我?”
先礼后兵,怎么也不理亏。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救你的命。”
楼轻尘扬着脑袋,拽了吧唧的堵了一句。
上官洪一听,心道,嘿,这人还挺牛。
“刚才听闻阁下说在途中救过在下,不知道是真是假?”
对方虽然说话挺冲,但是自己却不能硬着来。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自己不就真的成了恩将仇报,白眼狼了吗?
“对,你当时中了毒,落水差点淹死,是我们将你捞出来了,还喂你吃了一粒药丸。头吃之前告诉你了,这药丸能保你的命,但却会让你昏迷不醒。”
楼轻尘这话一说完,上官洪再不怀疑了,眼前之人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当时救自己之人确实如此说过。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上官洪一拜。”说着一楫到地,虔诚无比。
楼轻尘不觑这人如此直正,被他这一拜给蒙在了当地。
“上官洪刚才鲁莽了,冲撞了阁下,还望阁下海涵,原谅则个。”
说着就又要拜下去。
楼轻尘这次可反映过来了,身子一闪,就飘到了东方晨的身边。
“哎哎,你这人不要拜来拜去的,我们救你,不是要你拜我们的。”这不懂礼让人讨厌,这理太全了也让人难受。
尤其是对于楼轻尘他们这样不拘小节之人。
“恩公的大德无以为报,区区一拜,当不得什么。”上官洪很是诚恳的说着。
“上官将军不必多礼,我们救你也是受人之托,你没必要谢我们。”东方晨适时地开口,解了楼轻尘的围。
上官洪一听这话,就是一愣,心道,谁还会在乎自己的安危?托人救护自己?
“你别想了,将来你自然就会知道。今天我们来就是要看看你的毒解得怎么样了?”
东方晨直接说出今天的目的。
既然对方不想透露身份,上官洪也不勉强,只要是友非敌,迟早该自己知道的都能知道,何必纠结于这一时?
“不知道上官洪能帮到二位什么?”
“你就告诉我们你服药之后的感觉就行。”
东方晨淡淡的说着。
“服药之后的反应?难道你们不知道这解药服用后的效果吗?”
不假思索,上官洪就反问了一句。
按理说,不该啊?既然是解药,那效力肯定清楚。如果现在不知道,只能有一个可能。
于是上官洪一脸询问的看向东方晨。
东方晨一看上官洪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了。
于是淡淡地说,“这是解药,不过还没有人服用过,你是第一个。”
换句话说,你是试验品。
上官洪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怎么自己居然成了实验的小白鼠了?
虽然心里有稍稍的不痛快,但是毕竟自己现在还活着,这解药也还有效果,那自己怎么也不能太过了。
“服药之后,外人看来我是陷入了昏迷,实际根本没有。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想醒着一样。”
“回府之后,父亲又喂了我一粒药丸,我才醒过来。不过醒过来之后,我就感觉浑身躁动,情绪也不受自己控制,变得焦躁不安,并且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刚开始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误伤了我的父亲。后来我就求父亲将我圈到这个小院,直到刚才我感觉又要发作了,就将父亲赶走。没想到父亲头脚走,后脚你们就到了,还将我打昏了。”
说完抬头瞥了二人一眼。
东方晨没有在意上官洪的小动作,他一直在琢磨上官洪服药后的反应。
“那你刚才根本就没有昏过去?”东方晨开口,脸色有些沉重。
“不是,我确实昏倒了,不过很快就醒了过来。”
上官洪也很奇怪,自己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那你刚才跟他交手时,是有意识还是不受控制?”这可能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很清醒自己在干什么。”
上官洪回答的很直接也很肯定。
这回换东方晨沉思了。
如果要是按照上官洪的描述来推测,一旦毒性发作,只要将人击昏,人即刻就能清醒过来。至于这种推测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再验证一番。
于是东方晨抬头看向上官洪。
“上官将军,今天我们会一直守在您的身边,观察您的反应。如果您毒性发作,我可能会将你击昏,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毕竟是让人家来验证自己的推测,总要跟人提前讲清楚,征得人家的同意才好。
上官洪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点头答应。
虽然被人击昏很难受,但是那也比毒性发作之后的狂躁反应强的多,最起码能有尊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以上官洪完全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三人随即各自找地方坐下,静待下一次毒发的来临。
小院里突然陷入了安静。
刚开始楼轻尘还能忍住,东瞅瞅西看看,倒也不觉得无聊。
可是时间一长,他就不行了。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坐下,没有片刻的安宁。
对于楼轻尘的举动,东方连看都没看一眼,因为他太了解楼轻尘了。要是他能安静的待一个时辰,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上官洪也发现了楼轻尘的躁动不安,于是开口问道,“恩公,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没,没,没什么需要,就是干坐着太无趣了。”说着又站了起来。
上官洪一听,也不觉得奇怪。
自己刚来这小院时,也是憋屈的难受,感觉分分钟都不能待了,但是想想苍老的父亲,最后还是忍下了。
“要不咱们喝点酒?”楼轻尘突然提了一个主意。
“喝酒?能行吗?”说着上官洪看向一边闭目养神的东方晨。
“东方,你倒是说说,他可以喝酒吗?”楼轻尘一个没注意,就将东方晨的姓氏给吐撸了。
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楼轻尘赶紧闭嘴,乖乖的又坐了下来。
东方晨倒不在意,睁开眼,看向上官洪。
“喝酒应该没事,不过我也不确定。要不要喝,你自己决定。”
得,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他还不如不说呢,最起码上官洪不膈应。
现在倒好,不喝吧,显着自己胆子小,怕死;喝吧,万一要是出点意外,自己也得亏死。
一时之间,上官洪还真有点左右为难。
楼轻尘一听这话,就知道喝酒没事,否则东方会直接明说的。
现在就看上官洪有没有胆了。也许东方也是想试探试探。
你还别说这俩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的脾性也摸得*不离十,东方的心思他还真猜准了。
东方晨就是想试试上官洪的胆量。
上官洪稍稍的小纠结了一下,然后大手一挥,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不消一会儿,上官洪就拎着三坛子酒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楼轻尘和东方互看了一眼,心底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来,恩公,上官洪陪您喝一杯。”
说着大手一甩,一坛子酒就被稳稳地扔到了楼轻尘的手上。
然后上官洪又转向东方晨,“这位恩公可要来一杯?这是父亲珍藏的美酒,平时我都难得喝到一杯。”
“好。”东方晨居然也没拒绝。
随即上官洪将另一坛子酒扔给了东方晨,自己也留下了一坛。
“相逢自是有缘,上官洪在此敬二位一杯。”说着,撕开酒封,一仰脖,咕咚咕咚就是两大口。
楼轻尘一见他如此豪爽,心下甚喜,大手撕开酒封,也是咕咚咕咚几大口。
“好酒。”喝完之后,楼轻尘叫了一声好。
上官洪见了,脸上也露出喜悦之色。
再看东方晨,可不像他们那么粗鲁。轻轻地撕开酒封,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然后就停了下来。
既然已经开了头,下面也就好说了。
二人也不管东方晨,只是自顾自的碰杯喝起来。
没多大功夫,大半的酒已经进了肚。
上官洪的黑脸已经开始泛红,说话也有些不灵光起来。
“真他妈的晦气,老子在湖州大营里待的好好地,皇上一道圣旨非得让我来岳城,你说这不是故意*蛋吗?还让我当什么京畿防御使?简直就是开玩乐。我他么对岳城一无所知,怎么给他守城门?”
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上官洪居然说起了酒话。
楼轻尘听了,笑笑,但是没应声。
“你不知道,皇上的五皇子想要娶我家的宝贝儿,我父亲不同意,大哥也不痛快,他就将心思动到我头上来了。先是撤了我的军权,再将我弄到岳城,到时候我们一家子都在他手里捏着,他爱怎么揉捏,怎么揉捏。皇上就没安好心。”
上官洪一见楼轻尘没搭理他,径直自说了起来,而且越说好像越放肆,眼瞅着就要刹不住车了。
东方晨微微皱皱眉毛,心道,你这个老狐狸,拿这个来试探我们?这回你可要失望了。
“上官将军有些醉了。”东方晨慢悠悠的说着。
“我没醉,你以为这点酒,我就能醉?那还真是小瞧我了,再来三坛子,我也喝的下。”口齿已经有些不清楚,还在继续狡辩。
“上官将军,您刚才所说的话,那可是大逆不道,如果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情绪的变化。
上官洪听了,愣了愣,然后冷哼一声,“大逆不道?诛九族?皇上想要杀人,还需要理由吗?预降之罪何患无辞?”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嘲讽。
不管上官洪说的是不是真话,楼轻尘都很是佩服他。
“上官将军痛快,我果真没有看错人。”楼轻尘突然大赞了一句。
“哈哈哈哈,不敢当,我也是实在憋的难受,如今说出来,心里痛快多了。”说着就是哈哈一笑。
这一笑,粗犷豪迈,尽显军中男儿的英雄本色。
“上官将军,如果有机会,您是否想要回到湖州军营?”东方晨冷不丁的插言,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上官洪一愣,随后脸上现出怅然之色。
“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能重返湖州军营?”
语气之中满是对故乡的怀念。
“只要将军想,将来一定会有机会的。”仔细打量了打量上官洪,东方晨很肯定的说了一句。
“借你吉言吧!”
上官洪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还有这个机会。
正在此时,突然上官洪身子一抖,酒坛“咚”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一见这种情况,楼轻尘和东方快速站了起来,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酒坛。
“他毒性发作了。”
东方晨说了一句。貌似跟上次发作间隔的时间有点短。难道是因为喝酒的缘故。
“先将我捆起来。”趁着自己还有知觉,上官洪突然吼了一嗓子。
万一打昏他没效果,他可不想发狂之后误伤了谁。尤其眼前的两人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东方晨倒没反对,赶忙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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