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鲜于峰的手,问他要去哪里。
鲜于峰把如实跟她说了,说是黄鹂岭下的老宅虽然有人照管,但久未住人,无法过夜,只得到金城来寻住处。
“还用去住旅社?婆婆家里再小,住你们三个还是住得下的,何必去浪费钱。你要是不嫌弃婆婆家里脏的话,就去我那边住,随便你想住多久就多久。”她边说边拉着鲜于峰往前走,由不得他拒绝。
婆婆家就在后街上,临街一栋二层小楼房,楼下的门脸铺子租给人开药房,她带着孙儿住楼上。和许多农村留守家庭一样,她的儿子儿媳均在外打工,所以楼上主卧空着,刚好可以给鲜于峰跟唐林住。
至于方芳,她选择跟婆婆祖孙一起睡。那小男孩虽然有点脏,但洗完脸和澡以后,小脸蛋红扑扑的,粉嫩干净得很,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害得大小姐完全没有抵抗力去嫌弃他下午还流鼻涕来着。
别看她平时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做派,在婆婆家里比谁都勤快,抢着择菜洗碗扫地,完全看不出她在龙湾是扫把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主儿。
或许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见着和蔼的老人家,想到自己可能会有一位像这样的奶奶,觉得分外亲切,才有此举动吧。
恩人之子大家光临,婆婆为以示隆重,特意去街上买了卤鸭子卤牛肉,又称了金城特有的卤豆皮,一桌麻辣醇香的卤味再加自家后院掐的新鲜豌豆尖煮的清香扑鼻的瘦肉丸子汤和蒜苗炒回锅肉,引得大家食指大动,方芳更是连减肥大业都抛诸脑后,筷子就没停下过。
“好吃好吃。鲜于峰,我们干脆在婆婆家住下好了,有老人家有小孩,多好呀。”她啃着鸭脑壳,含混不清地道。
鲜于峰没吭声,倒是婆婆接过了话:“你们要是喜欢,随便住多久都可以。”然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我一个老人家有什么用,丫头要是喜欢小孩,赶着生一个,婆婆还能帮你搭把手带娃娃。”
方芳一愣,跟着满脸绯红,拿着鸭脑壳的手顿在了嘴边。
鲜于峰连忙跟婆婆说方芳还小,这些玩笑开不得,她也听不懂。
大小姐在心里丢了无数个白眼给他,心下暗自抓狂大叫:“我才不小,才不是什么都不懂!别以为我不知道两个人脱得光溜溜地钻到被窝里拱啊拱的,就能怀小孩!哼!你才听不懂,鲜于峰你个大笨猪,笨死了!”
鉴于有外人在,多少得给点面子,所以她只是在心里表达了不满,表面上还是满腮帮子油的傻样儿,什么都没说。
唐林夹了筷子最爱的回锅肉在嘴里,鄙夷地道:“就她光知道吃饭,动不动就凶巴巴的样儿,谁敢要她。”
大小姐把鸭脑壳咬在嘴里,腾出一只手来,作势挠他。
婆婆连忙劝架:“看看,你们真跟小孩子一个样儿,吃个饭都不忘斗嘴……来来,快吃菜,天冷凉得快,冷了就不好吃了。”
小男孩在她和方芳身边跑来跑去,不住嚷嚷:“奶奶,我要吃,要吃最辣的。”方芳给他啃了个鸭腿,辣得他嘶嘶的不住吸气。
婆婆拿小碗给他盛了一勺子汤,又挑了两个丸子在里面,他也不介意,自己端着小碗坐在小板凳小桌子上吃去了。
安顿好孙子,婆婆忽然问:“你们回去,看到潘东北没,他对你们怎样,有没有放狗咬你们?”
此话大有深意,鲜于峰忙问何出此言。
婆婆停下筷子,略一思索,道:“我听人说,他在你们房子做了手脚,你家败,他们家就起来。你不晓得,潘家以前不在你们家对面,在黄鹂岭半山腰上住着呢。后来不晓得哪里来了个风水先生,说你们家对面风水好,要他搬过去,并且要搭个小拖步屋,结果没多久你爸爸就吃官司,而他们家跟着就起洋楼。”
对于恩人的事情,她从未停止关注。
“后来我到处打听,又听说那风水先生要你们家永世不得翻身,所以叫潘家把你房子看好了,照看得就像有人住一样。那样只要房子在一天,他做的法就能害到你们家一天。”
难怪老宅神榜如新,神龛随时有贡品,原来他打的是这主意,鲜于峰一时大意,竟然没往这方面想!
“妈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他沉住气,问道:“婆婆,你晓得那风水先生是哪里人吗,姓甚名谁家住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