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如此细想一番,心中立时如鼓槌擂动,本能伸手捂住胸口,含羞低头,不敢再去看他半眼,低声说道:“这位公子,今日惊扰了你,还望你能海涵!你且放心,我们不会伤你半分。只是一样,今日之事,你要对天发誓,必不外传才可!”
少年顿悟,急忙举目团团望向众人,看到那陈德庸一脸怒气盯着自己,急忙翻身下马,拱手施礼,对少女朗声说道:“这位姑娘……公主,在下就此对天发誓‘今日之事必不外传,否则定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只是……”
“只是什么?”少女见他身形颀长,比得自己高有一头,一双大眼深情款款,紧盯着自己,心中莫名乱跳,再听得他语声铿锵有力,煞是抚人心肺,正自晃神,突然听得他如此迟疑之语,不觉心中就是一颤,急忙循声问道。
少年一双大眼定定望向她,见她眼中关切之情已是满溢,心中猛地一跳,也是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她半眼,低声说道:“只是方才,依稀听得什么幽州知府柳文听的名字。在下有个冒死之请,如果公主手握生杀大权,还望能细细勘察,切莫妄下断言,胡乱冤枉了好人才是!”
说完,他弯腰深深施礼。
少女闻言沉思片刻,点头说道:“你放心,我虽然手中无权,但想我当今圣上一世清明,必不会做出乱杀无辜之事!望公子保重!”
说完,她深深看了少年一眼,转身缓步回至轿子前,对还瞠目结舌呆望着自己的众人低声说道:“快速将这里清扫干净,我们即刻离去!”
说完这话,她迈步进入轿子之中,再不言语。
陈德庸急忙朝犹自呆立着的众人一挥手,看何勇仍如木塑一般痴望着这里,心中恼怒,大喝一声:“何勇,发什么呆?还不快些行动!”
何勇这才醒转过来,恋恋不舍冲着那站在原地沉思的少年一拱手,心情大悦的说道:“这位公子哥,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只是就此一别,后会无期了!请公子保重!”
那少年拱手回礼,含笑朗声说道:“有缘自会相逢。保重!”
说完这话,他翻身上马,双足使力,策马疾驰而过。
大道之上,一阵扬尘之后,众人只听得得得得马蹄之声渐渐远去,渐渐再无声响。
何勇等人飞速动手,将地上众多死尸拖入路边深林之中,就地掘坑掩埋,做了标记,这才回转,稍作停息便再次上路了。
只是眨眼之间,方才还是血腥一片的大道之上,又恢复了原状,沉沉夜色之中,再无半分生气。
少女坐在轿中,心中却难以平稳如昔,脑海之中满是方才少年那双似乎欲语还休的大眼,心中莫名欢跳不止,不由得就蹙眉,伸手按住胸口,暗自惊疑道:“我这是怎么了?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为何我竟然会对他念念不忘至此?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心念至此,她也不由惊得脸色苍白了。
第二日天色微微放亮之时,得到密令的滨州知府已是早早率领人马在官道之上迎候。
浩浩荡荡几百人的队伍,不再迟疑片刻,日奔夜赶,不过匆匆几日,这行人已是到得京师之地。
何勇远远见得城门洞开,京师总督杨文广得到密报,已是率领京中禁卫军在此静候多时了。
那杨文广垂首肃立在几百全副武装的军士之前,听得前方阵阵马蹄声响,仰头去看,远远见得一队人马扬尘而来,前前后后护卫之人不少,也隐隐看到了那滨州知府骑马紧随,紧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缓缓放下。
待得这队人马进入城去,却不停歇,直奔皇宫而去。
那少女缓缓下了小轿,却不理会早就躬身静立的陈德庸,而是缓步来到那第三乘小轿前,低声唤道:“娘亲,我们到了。”
软帘揭起,轿子之中应声缓步走出一人,却是位三十几岁的绝美妇人,紧张看着眼前少女,眉头紧皱,想要循声去问,但紧接着看到一旁脸色煞白的陈德庸,不觉转过脸去,轻轻点头,不说一句话。
少女上前搀住娘亲,小心谨慎,一路跟着宫中太监,穿过重重宫门,弯来拐去,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这才终于来到一处器宇轩昂的宫殿门前。
少女和妇人本能抬头去看,只见得大殿高悬一方烫金匾额,写着“宣正殿”,两人彼此对望一眼,听得那太监低声对看守护卫说了几句,回头低声对她们说道:“万岁爷已经等候两位主子多时了!靖王爷,您也一并请进吧!”
两人彼此再互望一眼,这才紧跟着太监走了进去。
陈德庸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缓步妇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也迈步走了进去。
玄武皇帝高坐龙椅之上,不时咳嗽着,手中一方巾帕之上竟然有着丝丝血迹。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