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到腊月了,等我爹一到,我就求他去向太太提!”周百木深情款款地望着珠玑。
周秉是帐房的管事,每年一到九月,就会到江南去,和沈家几个铺子的掌柜对帐,腊月一定带了银票回来过年。
沈穆清看不见珠玑的表情,只听见她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一头扎在了周百木的胸前。
周百木咧着嘴笑了起来,刚想把珠玑抱在怀里,眼角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扫到一点桃红。
他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来,反手把珠玑拉在了自己的背后,生硬地喊了一声“姑娘”。
珠玑被周百木拽得七晕八素的,那声“姑娘”却清清楚楚地听在了耳朵里。
就在此时,沈穆清也听到了十分清晰的脚踏树枝发出的吱呀声。
她不由抿嘴一笑。
珠玑抬头,就正好看到沈穆清若有所思的笑容。
她两腿一软,人就滑了下去。
周百木见状,忙把她半搂在了怀里:“姑娘,全是我的错,不关珠玑的事。”
沈穆清点了点头,道:“珠玑,快把我的披风给我,我冷死了。”
珠玑一听,就从周百木的怀里挣脱出来,战战兢兢地朝她走了过来。
周百木见了,满脸焦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雪地上,低低地喊了一声“姑娘”,声音悲凉如落入陷阱的小兽:“看在珠玑服侍了您这么多年一向没什么大错的份上,求姑娘发发慈悲,饶了珠玑吧。都是我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有失颜面的事……”
珠玑见了,也跪在了地上与沈穆清磕头:“姑娘,不与他相干……求姑娘别在老爷面前吱声,要死要卖,我全没二话。”
沈穆清见周百木还有几份担当,已心生好感,又见珠玑也回护着她,心中已有主意。笑道:“你们快起来吧,把我给冻病了,就是我不说,太太也不会饶了你们的。”
两人一听,俱是大喜。互相交换了一个死里逃生般喜悦的眼神,搀扶着站了起来。
珠玑忙帮着沈穆清披上披风。
沈穆清对周百木笑道:“夜长梦多,你们快把这事给办了吧!”
周百木和珠玑都脸色绯红。
沈穆清就笑着带珠玑走了。
出了花园门,珠玑就有些心虚的无话找话:“姑娘见到那刘先生了?他怎么说?太太应该没事吧?”
沈穆清闻言伫足,哽凝道:“太太,只怕是有些不妥……”
沈穆清让她偷偷去问方子的时候,珠玑心里就有几分猜测,现在这猜测被证实了,珠玑怎能不慌张。
她不由紧紧地抓住了沈穆清的衣袖。
望着桃红色衣袖上发白的指尖,沈穆清突然明白,一但沈府的格局发生了变化,担心害怕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很多人……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地站在了那里。
曲折的抄手游廊上,橙香正带着两个小丫鬟匆匆而来。远远的,她就不顾礼数地喊了起来:“姑娘,可让我好找。”
沈穆清一惊。
此刻正是午膳的时候,李氏那边也应该安桌摆箸了,自己在这里滞留,李氏不见自己回去,只怕是让橙香找来了。
她忙迎了过去:“太太那边怎样了?摆了饭没有?”
橙香匆匆给她行了一个礼,神色间有几份焦急地道:“姑娘,夫人那边有汪妈妈照应着,到也顺利。只是定远侯梁夫人带着她们家的姑娘来了……太太让您领了梁姑娘到安园去吃午饭。”
沈穆清一怔。
今天这种场面,梁夫人怎么把女儿带来了?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她还是应了一声,急急和橙香去了朝熙堂。
几位太太们的宴席就设在穿堂的东次间,一溜十二扇的碧纱橱只开左角的两扇门,依稀可见墙角红萝炭烧得通火的宣铜兽头三脚火盆,听得见里面低低的笑语声。
有年轻干练的媳妇站在敞开的扇门前接过婆子们递来的食盒往里传。看见沈穆清进来,都纷纷朝她行礼,低声喊着“姑娘”。
沈穆清就朝着碧纱橱的方向扬了扬颌,示意她们不要惊动了里面的人。
但里面的人还是听到了动静,几声低语后,汪妈妈笑着出现在了扇门口:“姑娘,胡夫人请您进去!”
沈穆清虽然不知是何事,但还是整了整衣襟,低声问珠玑:“看我的头发乱了没有?”
珠玑认真地打量着她,摇了摇头。
沈穆清这才脱了披风,和汪妈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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