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跪了下去:“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水香、木香,你们看看周围还有什么人没有?”沈箴声音低沉如水,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阴森而冷冽。
沈穆清知道沈箴动了气,想着这个时候,沈家的内院除了通往李氏那里的门,都落了锁,他如果因为窥视受了什么责罪,也不算是冤枉了,逐默默地退到了沈箴的身后。
沉香能在九思斋服侍,自然是个伶俐人,加之对沈箴也算有所了解,听音就明白了沈箴的情绪。所以沈箴的话音一落,他立刻朝沈穆清跪爬过去:“姑娘,姑娘,我来给您报信的。”
沈穆清满脸惊愕:“给我报信?报什么信?”
她的话音刚落,沈箴已抬脚踹上了沉香的心窝:“狗东西,敢胡说,乱棍打死。”
沉香“哎呀”一声,捂着胸口就倒在了地上。
水香和木香听着这边的动静,却是眼不抬头不回,只顾提着灯笼四下找人。
沈穆清没想到沈箴的反应会这么大,她既怕沈箴盛怒之下把沉香给踢死了,又怕沈箴怀疑她与沉香有什么勾搭。略一思忖,她索性走过去扶了沉香:“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沉香也知道,今天要是答得不好,怕是过不了这个坎了。因而忙道:“姑娘,是百木让我来给您报信的。”
沈箴一听,心中已是千回百转,他急步走过去,蹲在了沉香的身边:“报些什么?”
沉香轻声呻吟了一下,才道:“就说了一句话,让告诉姑娘,周总管准备等他的婚事完了再回庄子。”
沈穆清立刻明白过来。
肯定是珠玑已经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百木了,百木帮着问了周总管回庄子的时间,苦于消息递不进来,又怕耽搁了事,才让只是个童子的沉香来报信的。
沈箴就喊了水香和木香:“你们两人给我在这里守着。”又叫沈穆清:“你随我来。”
沈穆清心中忐忑不安地随着沈箴去了二门旁的一个厢房。
天寒,两个守夜的婆子正坐在火盆旁说说笑笑的,满屋子弥漫着烤红薯的香味。
看见沈氏父女进来,两个婆子吓得屁滚尿流,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穆清一看,那火盆旁还烫着两瓯酒。
沈箴哪有心情管这些,阴着脸:“给我滚出去!”
两个婆子一听,立刻手忙脚乱地爬了出去。
沈箴坐到火盆旁的小杌上,目光如鹰地盯着沈穆清,沉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穆清不敢有片刻的迟疑,把李氏对锦绣的处置告诉了沈箴:“……因是让周总管带回庄子的,我就找了百木给周总管带个信,别那么早回庄子,最好能拖一段时间,我也好找个合适的人把锦绣嫁了。”
沈箴的神色更是阴郁:“家里的事是太太管,自然由太太说了算,你怎能私做主张,还指了外院的管事帮你做事……你跟在太太身边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这些鬼蜮伎俩!”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沈穆清静静地望着沈箴,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淡淡地道:“如果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保护,别人凭什么为我卖命。”
沈箴大怒:“这个家是龙潭虎穴吗?你要人为你卖命作什?”
沈穆清挺直了脊背,表情疏冷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木炭在火盆里燃烧而发出的劈啪声。
沈箴望着眼前自信淡定间却面带着几分孤傲的女儿,突然间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
什么时候,女儿已觉得这个家不再让她感觉安全,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前程和未来……是自己纳妾的时候,还是大舍出生的时候……如果年幼的女儿都有这样的担心和害怕,那太太呢,是不是也过得很惶恐不安呢……
他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呆了。
那些被他深深埋在心底的面孔突然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活泼可爱的金哥,少年老成的秋哥,还有在他怀里痛苦地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贵姐……
他颓然的坐在小杌上,双手捂脸,把头埋在了膝间。
沈箴的反应,让沈穆清吓了一大吓,考虑到他的年纪,沈穆清忙跑过去跪在了他的身边:“老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箴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任何反应。
沈穆清脸色瞬间煞白,又考虑到沈箴的年纪大了,万一是脑溢血呢……因此不敢动他,一边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一边高声地喊水香和木香。
(上架的第一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低着头画圈圈……不过,还是有加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