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粉青襦裙,轻纱翩跹,衬得景致越发优美。
“游春府的花,都是请人专门照顾的,为的便是在游春诗会那日,能够开花。”蓝芩溪为容景玉介绍起游春府,“游春府府主姓云,非‘应洛之云’,而是‘云天’之云。官拜大理寺卿,哪怕是你父亲见了,也要向其行礼。”
容景玉万万没有想到,游春府府主的身份竟然这般高。以云天为姓不说,在璟国这个与汉朝官吏制度相差无几的地方,大理寺卿无疑是少数能够掌握实权的职位之一,可以说,普天之下,无人会得罪其。
“夫人、小姐请随紫菀移步桃花溪。”一名头簪紫花,面容秀雅的女子走过来,朝两人盈盈一拜。
桃花溪,位于游春府内一湖心小岛之上。传说,桃花溪有九百九十九种桃树,而缺少的一株,便是桃花溪之主本身。
在紫菀带领下,往湖边走的容景玉一行人遇上了另一行早已等在湖边的人。
那行人看到蓝芩溪,领头那位竹青衣缘白底锦缎绣修竹女子先声道:“真巧,在这儿竟遇上芩溪。”
蓝芩溪见到那人,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疑虑,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
容景玉认真打量起那行人——能让她母亲露出这种神态的,绝非一般人。
蓝芩溪又惊又喜地牵着景玉径直越过前方带路的紫菀,容景玉两只小短腿如何能与蓝芩溪这个成年人相提并论?若不是藤萝适时地扶上一把,差些便要迎面摔倒。
蓝芩溪注意到了这一点,放慢了脚步,可脸上的激动之情却分毫没减,一眼就能看出她有多么迫切。
走近了,容景玉发现那个令她母亲失态的女子长相虽不美艳,与母亲相比只能说普通,却有一种多数女子身上难以找到的清爽坚毅,眼睛就像两块琼玉,明润有光。
就如对方身上的修竹,自有清劲在心间。
“你说你,这么心急做什么?你可还牵着孩子呢。”甫一站定,女子立刻数落起蓝芩溪来,关切问道:“方才没事吧?”
容景玉不会没有发现对方在自己脸上多停了几秒,但她感觉不到任何刺探或好奇,不吝啬笑容回视道:“无事。”
一旁,蓝芩溪抚了抚额间的华胜,忍住激动,可还有些许颤音怎么忍也忍不去:“当年匆匆一别,你我已有十年不曾见面,期间书信也无一封,今日在见到你,我如何不急?”
蓝芩溪眼眶湿润,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年少一直到出嫁唯一的知交——韩非。
韩家原也是江南一大世家,虽无法与容府相提并论,却与蓝家同起同坐,两家关系一向不错,两家女儿不意外也互结为金兰。
可自从十年前,韩家忽然一夜之间举家迁移,等已出嫁的蓝芩溪知道这一消息时,就只剩下一座空空的宅邸与几个留守的老仆,没多久,这座宅邸也换了主人。
像他们这样的世家,除非大祸临头,不然绝不会作出举家迁移的举动,更遑论变卖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