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送走了鹊儿,李香琴便开始在柜子里找明天穿的衣服,最后找出了一件最显新的桃红色绣海棠斜领盘扣百褶裙,已经开始幻想着她留在杜府以后该是怎样荣华富贵的生活。
翌日一早,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总算停了一会,是没有出太阳依旧是阴沉沉的天,但也觉得安静了不少,不再有烦心的雨声一直响个不停了。
韩辰皓一早便让邵刚带着一堆的礼品驾车到了杜府,他来过这么多次杜府,好像还就这第一次是从大门正大光明的进去,这感觉还真是和直接跃墙而入不同。
杜青林和杜夫人正还在吃早饭,管家便急忙跑进来禀报闲王在前院等着拜见老爷。
杜青林和杜夫人诧异的对视一眼,不知这闲王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但也赶紧的去前院接待。
前院待客厅,韩辰皓慵懒的坐在主位雕花木椅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打量着这简单到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的待客厅,只挂了几张杜青林自己的字画。
这杜青林怎么说也是一国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府邸里却这样简单的都有点简陋了,他也真是够清廉的,难怪父皇和皇兄都一直的最信任他,到真是不可多得的忠臣。
杜青林和杜夫人来到前院待客厅,正要上前对韩辰皓行礼被韩辰皓先一步扶了起来,“杜首辅和杜夫人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只是闲来无事串串门而已。”
杜青林和杜夫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对视一眼,不知这韩辰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闲王能来寒舍是下官的荣幸。”杜青林寒暄道,虽说着是荣幸,可面上却是明显的不悦。
韩辰皓也只当没看到,只要杜夫人欢迎就好,这岳母讨好了,杜青林就是不愿也什么威胁了,谁不知道这杜首辅是出了名的惧内。
站在韩辰皓身边的邵刚一直都僵硬着脸,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他看着韩辰皓和杜青林这样寒暄的样子心里就憋着笑,明明一副很不欢迎的样子,嘴上却说着荣幸,韩辰皓也是厚着脸皮的就真当是荣幸了,也就只有杜夫人倒是正常些,一直满眼笑意打量着韩辰皓,那眼神整个的一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别都站着了,快坐,我去把老爷收藏的铁观音泡给王爷尝尝。”杜夫人笑道。
杜青林闻言没有微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杜夫人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那半斤的铁观音可是他收藏了很久都没舍得喝的,拿出来给韩辰皓他心里还真是不喜,若是以前,他也还愿意,但现在,韩辰皓都在打他女儿的主意了,再把他的珍藏拿出来和韩辰皓一起分享他是一百个不情愿,可夫人偏偏向着韩辰皓,让他是有怒不敢言。
韩辰皓看杜青林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的扬了扬眉,转身又坐回椅子上,“杜首辅请坐,别见外!”
杜青林闻言心中更气,冷哼一声,也坐了下来,不管今天韩辰皓是怎么拐弯抹角的想见他女儿,他都不会让他得逞。
“这大雨也一连下了几日不见停了,在这么下下去江南一代可就要遭殃了。”韩辰皓看着门外的大雨漫不经心的道,想来杜青林为官多年,定也已经考虑到这些了。
杜青林对他突然提起这些心里有些惊讶,这些年韩辰皓从来都未在外说过一句和朝政有关的话,而今日突然的说出这么一句来,是表示他要开始参与朝政了?若真是这样那对现在动荡不安的朝堂来说是大幸也是大不幸!
若是韩辰皓无心帝位,忠心为臣,那朝堂上便是多了一位国家栋梁,以他的才智谋略,大锦王朝定会更加昌盛。可若是他有心帝位,那对于现在的朝堂来说就是一场狂风暴雨,经不经的起他折腾还真不好说。
“闲王向来不喜关心这些事,今日怎么想到说这些?难道闲王有了解决江南水患的方法?”杜青林试探道。
韩辰皓意味深长的看了杜青林一眼,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之意,而他今日前来就是要的这种结果,“本王只是关心本王在江南的田产商铺而已,那些可都是母后留下来的嫁妆,本王当然要上心些。”
杜青林无语的撇了撇嘴,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先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当年嫁给先帝时,嫁妆礼单上在江南一代的田产没有,商铺也只有一间玉器店而已,大部分的田产和商铺都在京城附近,就连那间玉器店也在前年被韩辰皓整个的搬回了京城,用原来一砖一瓦都又重新在西城建起,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韩辰皓的说辞。
“可据下官所知,先后在江南一代的为一间玉器店已经在前年搬回了京城。”杜青林毫不客气的揭穿道。
韩辰皓一点也没被揭穿的尴尬,依旧面不改色的道:“是吗?那就是本王记错了,不过杜首辅真是好记性,本王佩服!”
杜青林一时也是无言以对,即使他才华横溢,能舌战群儒,也抵不过韩辰皓这般的不按套路出牌,见从韩辰皓嘴里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杜青林干脆也就不再开口搭理他。
一时间都沉默无话,邵刚依旧笔直僵硬的站在韩辰皓身后,随着他们的沉默脸色也正常了好多,心里却为韩辰皓捏了把汗,他家王爷这样忽悠未来岳父真的没事吗?若是得罪了杜青林那以后想求娶杜子衿不就多了一大阻力吗?一向英明的王爷怎么在这件大事就犯了糊涂?
杜夫人这时带着丫鬟春喜端着茶盘走了进来,见杜青林和韩辰皓气氛微妙,就知杜青林定是又和韩辰皓对上了,便狠狠地瞪了杜青林一眼,她不懂杜青林说的那些朝政,她只知道女儿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而韩辰皓也是她觉得很不错的少年,就是整个京城里也难找,并且对女儿也是很在乎,甚至愿意放弃皇家身份也要和女儿在一起,这对她来说就够了,只要他对女儿一心一意,那就是可以让她把女儿托付给他的人,也就是她看中的女婿。
“来尝尝这茶怎么样?”杜夫人笑着亲自把茶递到韩辰皓手上,而杜青林的却是让春喜端的,这让杜青林的越发的看韩辰皓不顺眼,不仅打他女儿的主意,连他夫人都对他比对自己还好,真是让他都想直接把韩辰皓撵出去了。
韩辰皓双手接过,捏起茶盖轻嗅一下,又放在唇边小品一口,夸赞道:“清香扑鼻,口齿遗香,真是谢杜首辅割爱了!”
杜青林听他这样夸赞心里倒也有疾风受用,面色微缓道:“闲王喜欢就好。”
韩辰皓颔首一笑,又轻呡了一口茶水,对杜夫人道:“不知子衿的的身体可好些了?”
杜青林见韩辰皓拐了一大圈还是问起了杜子衿,冷哼一声,“咣”的一声放下了茶盏,刚要开口却被杜夫人一记冷眼扫来,把话又咽了下去。
“子衿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有赛神医在这,调养段日子就好了,让闲王挂心了。”杜夫人道。
“昨日才让人来看过,今日有亲自登门,闲王真是悠闲!”杜青林实在忍不住的嘲讽道。
杜夫人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杜青林,刚想开口打个圆场就听韩辰皓先凉凉的开口道:“本王是先帝亲封的闲王,当然悠闲,就连皇兄都不敢让我操劳!”
韩辰皓的话让杜青林心里打了突突,这“不敢”的意思可是耐人寻味,不知他说皇上不敢违背先帝旨意不敢让他操心朝政,还是说皇上忌惮他才不敢让他参与朝政,想到他今日突然提起江南水患,反倒是后一种可能性要大一些,那韩辰皓这是对皇上架空他权利的不满吗?
杜夫人见杜青林脸色不对劲便也不敢贸然开口接话,一时间待客厅内又恢复了安静,静的邵刚不禁冷汗泠泠,原本好好的气氛又被他家王爷一句话给弄得尴尬冷场。
这厢在闺房中的杜子衿一早刚醒来便听春晓和她说了韩辰皓上门拜访父亲的事,韩辰皓这一出也让杜子衿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昨日她让邵刚带给他的话让他不高兴了,今日便这样正大光明的上门?他难道就不知道他的身份和杜府走的太近会引人猜疑?可他也不是会一时冲动而不顾全大局的人,杜子衿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韩辰皓到底是什么意图,只能等着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了。
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韩辰皓在待客厅内喝了杯茶,也没提要去看杜子衿便告辞离开了,让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连和韩辰皓一起的邵刚也是不知他今日到杜府坐这一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原本以为他家王爷是想正大光明的看杜小姐,可王爷除了问了一句杜小姐之外根本没提要去看看杜小姐便走了,到让他不知道王爷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因为他家王爷向来就是出其不意,那七窍玲珑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透的。
“王爷,您这今日怎么到了杜府也不去看看杜小姐呢?”邵刚出了杜府忍不住好奇的问。
韩辰皓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抬腿上了马车,道:“本王说了今日是要拜访杜首辅的,而且就算是本王说了要去看她,杜首辅也不会答应的,你没看他一点都不欢迎本王吗?好像生怕本王会偷走他女儿似得!”
“属下还以为您没看看出来呢!王爷怎么做那种偷人的事?”邵刚笑道。
“那是当然,本王就是抢,也绝不会去偷,多丢人!”韩辰皓理直气壮道。
邵刚心里一阵无语,默默脑补也一下韩辰皓骑着高头大马像山大王一样闯进杜府,把杜子衿抢回了闲王府的情景,只觉得一阵恶寒,那画面太不忍直视。
杜青林和杜夫人一头雾水的送走了韩辰皓,看着桌子上韩辰皓带来的一堆礼品,其中便又杜青林最喜欢的极品铁观音,要比今日杜夫人拿出来泡给韩辰皓的还要好一些,还有就是各种珍贵的补品和药材,定是给杜子衿和杜夫人准备的,这样的体贴周到,更是让杜夫人越发的看好韩辰皓,连杜青林看在那几包极品铁观音的份上也想着下次见他就对他客气点,但在女儿的事上,就不是投他所好便能让他松口的事。
“青林,以你看这闲王今日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杜夫人不解的问道。
“我今日也是没明白他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喝了一杯茶,问了一句子衿就走了,真是让人猜不透!”
杜青林摇头笑道,人都叫他杜老狐狸,可他这个老狐狸却算不过韩辰皓这个成了精的小狐狸。
“那他可说了什么话?”杜夫人问道,她到是觉得韩辰皓这一趟绝对有所目的,他们都以为他是为了来看子衿,一开始就转进牛角尖,便也就忽略了他来的目的。
经杜夫人这么一说,杜青林倒是恍然大悟,想到韩辰皓今日突然提起的江南水患,倒是有些明白韩辰皓的目的了,韩辰皓这是在解他的口要告诉皇上和大臣们,闲王要开始参与朝政了,那他所担忧的也就将会成为现实,就是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杜青林想明白了便去了书房,杜夫人则去了杜子衿的院子,还让春喜提着韩辰皓今日带来的补品和药材,从女儿醒来身子一直的都没痊愈,她也没有问过女儿对韩辰皓倒是什么心思,可别再像上次莫思聪的事一样,弄了个大乌龙,她虽看好韩辰皓,但也要女儿喜欢那才是绝配,今日她便好好的问问女儿心里到底对韩辰皓是什么意思?
杜夫人到时杜子衿正吃着元嬷嬷煮的桂花粥,见母亲来了后面的春喜还提着一堆的东西,心里不禁诧异,不是说母亲在前院陪父亲接待韩辰皓吗?难道已经走了?
“母亲怎么有空过来了?前院不是有客人吗?”杜子衿放下粥碗问道。
杜夫人让春喜把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对杜子衿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不出房门就知道前院来了客人,那你也定知道来的客人是谁吧?”
杜子衿心虚的笑了笑,懊恼自己说漏了嘴,“他来做什么?已经走了?”
杜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杜子衿,看的她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心里猜着别不是韩辰皓又来说了什么惊世骇俗好的话,不然下次见到他绝不饶了他。
“我是没看出来他来的目的,就问了你一句,我去沏茶时也不知和你父亲说了什么?喝了一杯茶就走了。连你父亲都是一头的雾水。”杜夫人道。
杜子衿微微皱眉,心里更是疑惑,看到桌子上一堆的补品药材问道:“这些是韩辰皓提来的?”
杜夫人瞪了她一眼道:“怎么直呼其名?王爷的名字可是你能叫的?就是父亲也要叫闲王,这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那就是你父亲教女不严,藐视皇家,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杜子衿笑着吐了吐舌头,她在韩辰皓面前就是经常直接叫他的名字,他也没说什么不喜的话,谁知刚才就顺嘴叫了出来,挨得母亲一顿训斥,“女儿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杜夫人无奈的瞪了一眼杜子衿,她只定是闲王允许女儿这样直接叫他的名字,不然女儿也不会这样自然的叫出口,可人言可畏,即便是闲王不在意但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那便是凭生是非,坏了杜子衿的名声,要知道一个好的名声对于未出阁的姑娘来说那就是一辈子的前程,毁了名声也就差不多毁了一辈子!
“你和母亲说实话,你对闲王到底是什么心思?”杜夫人正色问道。
杜子衿就知道总有一天母亲会问起这事,上次莫思聪是个误会,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对母亲说她没心思,可对韩辰皓她却是真的动了心的,只是他们之间却不是彼此动了心有了情就可以在一起的,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彼此的身份,她的复仇和守护,就连韩辰皓身上都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皇上和韩卓言也不会这么忌惮他,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一件一件的解决掉他们之间的隔阂,若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彼此的心依旧如初,那便顺应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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