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上我的警惕是正确的。
因为虽然我们都还在喘气,但汪涟冰还是扑了过来。
我已经有所察觉,所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我绊到了脚后的水管,因而他成功的扑倒了我。
他低头来吻我,我转开了头,因而所有炽热的呼吸全都落在了我的耳际。
汪涟冰在我耳边粗重的呼吸着,他说:“所有遇到与你有关的事,都足够我疯掉。林小莹,如果四一在这里,我也要告诉他,我要和他争夺你。而他现在不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吻你,我为什么不能抱着你。为什么你每天就在我身边,我还要去找别的女人。现在谁都不能来惹我,因为我现在很暴躁。”
他抬起身子,一只手压着我的脖子,让我根本没办法转过头去。
他说:“你也不能。”
我们对视着,在这月色沉沉的晚上。
他眼神滴在我的嘴唇上。
然后他慢慢地低下头。
我突然觉得眼角一湿,我说:“我爱他……”
汪涟冰停住了。
他似乎颇为嘲讽的笑了一下:“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我哽咽了一下,闭上了眼。
脖子上的压力轻了,紧接着身上的压力也轻了。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顶楼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坐起来,就一直坐着。
九月是初秋了,夜晚有些许的凉。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燕少了……
我开始怀疑我到西美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想去见小少,我想问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前,燕少和小少都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什么都不需要问,只需要他们要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
然而现在,我似乎失去了目标。
我摊开手,在这黝黑的夜里展开手中龙马鳞的微光。
这光让我心里升起疯狂的想法,那就是,假如我从酒店的顶楼跳下去,我会不会死……
我能不能如同龙马一般,撞裂大地,改变山河。
我对着手中的微光呵气,努力制止眼泪的滴落。
有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总算找到你了……”
我吓得真差点从顶楼跳下去。
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一个人——姓马的!
我指着他:“你……你……怎么你……”
我想确认他是死人还是活人。
当时在龙马的那个地缝之中,他和燕少一起到了老五那里。一起消失再不见,如今居然在这里出现。
姓马的看起来似乎瘦了不少,然而他见到我,眼中闪着精光:“林小莹,终于有机会和你说话了。平时你身边不是汪涟冰就是米科,我根本找不到机会。”
我打了半天的顿,然后冷静下来:“你是谁?”
是敌是友我还不清楚,姓马的虽然当时被燕少所收服了,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他有没有叛变,我也不清楚。
所以我决定先装傻。
姓马的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擦我是马余啊,老蒋当时找了我,跟你一起去找龙马的啊。我年纪这么大都还把你记得这么清楚,你年纪轻轻这么健忘!”
我正想狡辩两句,姓马的已经滔滔不绝:“你该不会真的是和米科联合一气了吧。燕少说你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他让我来找你,他现在被老五那小子封住了,必须要你才能把他放出去。”
我的小心肝颤抖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声音也在发抖,我说:“你、你说的……我不大明白……”
姓马的气得直跺脚:“天勒个人啊!好不容易跟她说上话,她居然失忆了!”
我:“……”
我怎么知道他是敌方派来的,还是燕少派来的?
姓马的不容我分说,拽着我的袖子就把我往楼梯拖。边拖边啰嗦:“我跟你说,燕少和老五斗法,两败俱伤。老五把他封了起来,老五自己也被封住了真气,现在法力尽失。只要你能过去,把燕少放出来,然后咱几个联手,把老五给彻底灭了。”
我决定一直装傻,直到我断定了姓马的到底是什么意图为止。
我就傻乎乎地问:“你是我上次住精神病院,隔壁铺那个老马?”
姓马的吓得脸上肥肉一抖。
“我的神啊,你不会真的精神出了问题吧?实不相瞒,你最近的情况,我都告诉了燕少,他也知道你被抓到精神病院了,他认定这里面有什么计谋。但他可真没想过你精神会出问题,你好好的,别到时候见到他也认不出来,那他可就要崩溃了。”
我心想姓马的居然这么话唠……
天有异象!
我就试探着问他:“你说的那个燕少,就是xx集团的总裁么?”
姓马的又瞪了我一眼:“那不是你男人吗?你倒来问我了。”
我还想狡辩几句,楼下突然窜出个人:“你们去哪里!”
我和姓马的同时站住。
站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孙强和张道士。
姓马的嘴长得有鸡蛋那么大,突然啊的拖长了声调:“三师弟,孙先生,你们好啊,我正要把这个女的给你们抓过来,你看……这……挺赶巧的。”
我……
姓马的,你这个歼细!
幸好我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我认识燕少。
孙强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拖了过去,阴测测地问我:“我的阴沉木呢,你给我拿到哪里去了?”
这家伙三句话不离他的木头,长得这么挫也就算了,脑子也从没正常过。
我就嫌恶地把胳膊一甩:“神经病啊,见人就木头木头的,我看你脑子被木头砸了吧。”
孙强眼神一凶,突然摸出一把匕首,逼问我:“我给你一次机会,把我的阴沉木还给我,我还可以给你留条活路。”
张道士却在一旁拦住了孙强,他拖着调子:“孙先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女人用处大着呢,有了她,还要你那什么劳什子木头来干什么。且听贫道给你一一道来。”
孙强就哼了一声。
“什么用处,这女人也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当初槐木精给她摸过骨,没发现她有什么奇特之处。”
张道士摇头晃脑的:“这你就不懂了。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米老板,还有那个姓汪的,都在争她么?”
他瘦骨嶙峋的手指指着我:“这女人,原本是骨骼平平,不过据说她和那妖煞目前,是以当年磅空所留下的一脉七窍炉鼎法所融合,这种融合法,原本是为了制造上乘的炉鼎。先找来处子,让其与鬼魂神交,再损其七魄,用秘法将两者所融为一体。这之后,再以秘法将两者分离。这女子便成了一具上好的炉鼎,用以房中术、阴阳教合术,可让修行者功力大增。”
孙强便笑道:“我说什么,原来道长也不过是在贪恋美色。我又不是什么修行之人,要她来干什么。”
张道士立刻怒道:“一个祸水,我贪恋她什么。米老板和姓汪的小子也不是什么修行之人,他们为什么要争她?”
孙强倒是一愣:“为什么?”
张道士说:“你以为一脉七窍法铸造的炉鼎,仅仅是为修行所用?我告诉你,修行只是其中一个最小的作用。这女人,如今可是一具吸收天地日月精华的上好容器。自有祥瑞紫气环绕,谁人若是得了她,从此以后凡事无往不利,要名有名,要利有利。现在他们米家的人,全都知道这女人的好处,米家的这一辈,都在打她的主意。你我现在抓住了她,还要什么阴沉木,别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他紧接着也抓了我的胳膊。
孙强听张道士这么说,便阴笑着:“这么说,这个女人倒也算是个宝贝了。干脆我们就地办了她,先把好处先得了再说。”
张道士拦住他:“先别。这女人还没和那妖煞相互脱离。目前这种状况,若是我们要对她行fang事,会真气倒行逆施,七窍流血而亡。”
见孙强怀疑的眼神,张道士指着姓马的:“不信,你问我大师兄。”
姓马的忙点头:“是的是的,这事情师父曾经讲过的。这种法子铸造的炉鼎,必须要解了与鬼魂的关联,才可为自己所用,这也是为了防止别人抢先占有这炉鼎。”
孙强便又哼了一下,挥舞了一下匕首。
“那有什么用?反正我们得不到,还不如一刀杀了,给我爸妈报仇!”
张道士还没说什么,姓马的就忙抢先道:“能解的,能解的。我师父就有解这个的方法。当年传给了我们五师弟,就是为了对付磅空和他的后人。”
孙强横着眉:“不说你们那什么五师弟,和那妖煞斗法,现在被封了真气,和废人没什么区别了吗?”
张道士却是一拍大腿:“对的啊,我怎么忘了,五师弟目前被封了真气,法力冲破不出来,可是只要和这炉鼎教合,自然就能恢复。说不定还能功力大增。所以我们只要去劝说五师弟把解法给我们,我们解了这女人和妖煞的关联,这炉鼎可就是我们的了。”
我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
没想到,我目前居然还有这种功效,难怪米家个个都把我当成肥肉一样。
更没想到的是,敌方竟然有人,可以解除我和燕少之间的契约。
我目前还保持和燕少之间的契约,是因为燕少封住了老五的真气。
这个真相,真是太让人不愉快了。
而让人更不愉快的,是我现在落在了真正的敌人手里……
孙强,一个莫名把杀父杀母之仇安在我头上的敌人。
张道士,一个三观不正,猥琐邪恶的臭道士。
还有姓马的,这个两面三刀、心怀不轨的落魄风水师。
之前我在西美,身边无时不刻都有汪涟冰,米科也把所有视线都放在我的身上,所以孙强等人就算觊觎我,也只敢在暗处。
可是今晚上,汪涟冰不在,米科也不在。
于是,这些牛鬼蛇神全都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