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好多的血。
钱小沫站在空旷的大原野上,周围苍凉荒芜,了无人烟。
她怔怔地望着自己双手的手心,上面全是血。身体上到处都涌出鲜血,她千疮百孔,血流如注,可是……可是她为什么都不疼呢?
哗啦啦,忽然下起了一场暴雨。
钱小沫疑惑地抬头望着天,雨水冲刷在她的脸上,瞬间变成一滩血。
刺鼻的腥味,火辣辣的呛嗓子,钱小沫止不住地弯腰干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突然间,钱小沫发现自己脚下的雨水全是血水,空中的雨丝也成了血丝。
她瞠目结舌,自己竟然站在一片血红的汪洋中,身边被密密麻麻的血丝束缚。
她吓得心跳狂跳不止,嘶声大叫,瞪圆的眼珠子瞬间变成血色,整个人比丧尸还要恐怖!
钱小沫一声尖叫,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淅淅沥沥的冷汗,整个人还沉浸在噩梦中,惊魂未定。
钱小沫咽了咽吼中的硬物,双手撑着自己缓缓坐起来,四周依旧是熟悉的病房。
“只是个梦……”
钱小沫安慰着自己,嘴角却是疲惫徒劳的笑意。
因为这个梦,她已经梦了整整两个月了。
每天晚上,都是同样的噩梦,她都在汗流浃背中被惊醒。
钱小沫摸了摸额头的汗,掀开被子,低头,穿拖鞋,却在伸出脚的刹那,她愣住了。
不,准确来说,她惊呆了!吓住了!
地上竟然有一滩血!将雪白的拖鞋都染成了猩红色。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一滩血?
钱小沫吓得猛地缩回自己的脚,一阵冷风吹来,她浑身发颤,抬头间忽然发现窗户没关,而在窗台上竟然有一只乌鸦的尸体,浸泡在血水里。钱小沫吓得一怔,像是什么东西敲打在她的心里。
不过,钱小沫心里却稍稍有所安慰。
还好,只是一只乌鸦的血,不是人血。
她安慰着自己,缓缓收回视线,忽然间,余光瞥见病床的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钱小沫吓得猛抽了口冷气,他就站在她的身边!
钱小沫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腿,瞪圆眼睛看过去,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眼神呆滞空洞地盯着她。钱小沫同样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纳闷又疑惑,完全不认识这个小男孩是谁。
他脸色苍白,神情呆滞落寞,痴痴地站在那里看着钱小沫,又好像根本没看见钱小沫。
钱小沫吓得不轻,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的时候,她差点吓得尖叫起来。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一个护士,上前牵住了小男孩的手,小男孩没有反抗,依旧呆若木鸡。
护士赶忙向钱小沫抱歉解释,原来这个小男孩是个孤儿,生了大病被送来医院,每天都很无聊孤独,加上长时间在孤儿院里的精神压抑,所以导致他孤僻内向,不爱交流。但是他很喜欢到处乱跑,护士经常找不到他,每次都在别人的病房里发现他。
“……还有那只乌鸦,其实是个玩具,染了颜料而已。”护士解释的样子都快要哭了,“他每天都会恶作剧……实在很抱歉……”
“没事……”钱小沫终于松了口气,眼神里的恐惧也渐渐散去。
护士很快带着小男孩离开。
钱小沫看了眼地上的“血”,想起自己的梦,还是森冷的寒意。
清洁工很快收拾好了病房,李千雅和柯浩瀚也正好赶来。
今天,是钱小沫出院的日子。晃眼的功夫,她已经住院四个月了。
“手续都已经办好了,钱爸钱妈在疗养院收拾,我们来接你。”
柯浩瀚帮忙收拾着钱小沫住院的家当,李千雅则搀扶着钱小沫在走廊上缓缓活动。
“彬彬住在你家里还乖吗?”
“他的脾气你也知道,不冷不热,十足的小大人。”
钱小沫抿嘴一笑,抬头,忽然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
李千雅轻咳了一声,解释,“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遇见了她……”
钱小沫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轻柔地望着林菀白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住院四个月,她们都不曾见过面。李千雅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站在长廊上。钱小沫已经换上了便装,而林菀白拄着双拐,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医生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钱小沫莞尔一笑,先开了口。
林菀白抿了抿嘴角,呢喃,“不清楚,应该还要一段时间。”
钱小沫点了点头,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尴尬袭上了她的心头。
“我有礼物想要送给你。”
林菀白低眉,缓缓摘下自己戴在左手中指上的订婚钻戒。
哪怕被奎因关起来虐待的时候,林菀白也不曾摘下这枚戒指。
现在,她却把戒指递给了钱小沫,钱小沫望着她,却不明白林菀白的意思。
林菀白叹了口气,“钻戒是真的,可是情意是假的。你以为雷铭是真的爱我才和我订婚的吗?小沫,他爱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你。我和他的订婚,不过是因为他想要保护你而已。”
钱小沫脸色黯淡,沉默良久,才开口,“可是你是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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