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剑痕,鲜血立刻迸出,手中却已经摸到了落地的剑,腾身的瞬间向后退去。
此刻来人已经从栈道上出现,寒鸦一个闪身,剑刃划上了那人的咽喉,手肘反转压住那人的肩,转瞬间将人整个扣在了身下,剑刃刚好停在了皮肤上。俞秋山追至,寒鸦抬头看着俞秋山,面色漠然,说道:“你过来,我就杀了他。”
俞秋山的剑势果然止住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寒鸦扣住的那人,说道:“苏大夫,你怎么跑来了?”
千寻被寒鸦扣住,咽喉上贴着冰冷的剑刃,她苦笑一声道:“俞长老,听说寒鸦跑了,我就来追他。”
俞秋山剑尖一动,寒鸦手中的剑立刻割开千寻脖子上的皮肤,鲜红的血丝立刻流了出来。千寻忙道:“俞长老别动!”
俞秋山停下,千寻舒了口气,说道:“这人好像来真的,你别靠太近。”
三人僵持了片刻,俞秋山忽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他这话问得不明不白,既能是问千寻的,也能是问寒鸦的。不料寒鸦这次却抢先说道:“你去将姓李的带来,我便不杀他。”
姓李的自然说的是李随豫,千寻耷拉了眉毛道:“那俞长老,麻烦你走一趟,将李随豫叫来吧。孟长老那里还等着我回去,我可是临时溜出来的。”
俞秋山逼视着寒鸦,问道:“我去将人找来,你却将苏大夫绑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没有别的选择。”寒鸦道,接着他便一动不动,也不再开口。
俞秋山将视线转向千寻,说道:“看来我确实别无选择。苏大夫请务必保重,众人还等着你施救,我去去就来。”说着,他纵身越过了千寻和寒鸦,向云梦崖方向行去。
等人影不见了,千寻终于动了动身体,寒鸦立刻将剑逼了上来。千寻一手弹开了他的剑,怒道:“你压到我的手臂了!”
天上浓云密布,四下雾气渐浓。在湿气重的地方待久了,骨折的手臂愈发酸痛起来。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解了下来,寒鸦手里的剑被千寻弹开,竟也就此作罢。他以剑点地支撑着身体,靠在山壁上闭目休息,没有再去管千寻。千寻也靠在了山壁上,摸了摸臂骨,发现没有错位,便按摩着穴道缓解酸痛。两人沉默了良久,千寻忽然问道:“哎,你到底知不知道俞琳琅的下落?”
寒鸦一直闭着眼,千寻以为他不会开口,没想到他却忽然问道:“你怎么找来的?”
千寻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笑,道:“你之前带着的毒虫里有瓶金铃子,一看就知道是你用血喂养的,认主。我让它带的路。”因为有金铃子带路,才会这么快就找来,也才有机会当了回人质,没让俞秋山对他痛下杀手。千寻踢了踢他手里的那把剑,又问道:“你偷龙渊做什么?”
寒鸦依旧不答。千寻有些郁闷,寒鸦问的她已经说了,怎么自己问的寒鸦一句都不答。她还想再开口,忽听“嘎吱”一声,脚下的栈道轻轻一抖,她急忙站直了身体,四下观察,却并未见到异样。
“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千寻推了推寒鸦,却发现他连站立都有些困难,额上的汗一颗一颗往下掉。又是“嘎吱”一声,脚下的栈道竟然倾斜了起来,三步开外的地方有木板开始松脱,捆木板的绳索已经断开,几块横板当先掉了下去,栈道上立刻空出了一个大洞。千寻忙拉着寒鸦后退,但大洞周围的木板也转开始松脱,向着两人方向蔓延,之后的便越松越快。岂料后方不远处的绳索也是断的,随着千寻后退,吃了重量开始不稳,摇摇晃晃地带动了整片栈道。
寒鸦还扶着山岩难以行动,脚下的木板已经不能承重。千寻一手穿入寒鸦腋下,将他一提,迎着木板松脱的方向跃去,刚落地,脚下的木板吃重,带动了绳索。常年被潮湿气候侵蚀的木板从中间裂开,寒鸦当先掉了下去。千寻伸手去拉,却反被他带了下去,她捞到了寒鸦,将他的手臂往自己的肩上一绕,喊道:“抓稳了!”左手已经松开,伸到腰后摸出匕首。匕首向上抛出,拖着长长的细丝,在□□的栈道基架上绕了两圈,很快细丝被拉直,千寻指间套着玉韘,身体随着惯性撞上了山壁,勉强稳住了下坠的势头。寒鸦挂在她身上,一声不吭,体温却开始下降。
栈道基架是铺木板时固定用的,本身也是根圆木,被牢牢钉在了山岩上。细丝锋利,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立刻勒进了木头里。千寻担忧地看着并不太粗的木架子,想要在木头被勒断前上去,刚一动,就听到一人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从栈道上传来。
俞秋山的面目从上方探了出来,他看着千寻,冷冷笑道:“苏大夫真是好本事。”不等千寻开口,他抽出了手里的剑,向木架子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