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而已。
连续几天情绪都不太稳定,就连她那些小弟都看出“老大心情不咋滴”,纷纷躲避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不敢招惹她,生怕触了眉头就连训练也变得特别认真,认真到她那个兵营连续几天成绩第一,孟朝玉都感慨:早知道这样,我早把君大人请来,定能训出个猛虎军队……
白术觉得自己特没出息,打从见了君长知以后满脑子都是两人开口说话应该是什么样的情景——她该冷艳高贵压根不理,还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冷漠潇洒装路人?
又或者干脆扑进公公怀里哭天抢地?
最后一个当然不可取。
君长知到了北边三天二夜,白术整整琢磨了三天二夜,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央城兽会,孟朝玉也找了给君长知接风洗尘的借口设宴乐呵乐呵,过两天君长知就该回央城了,他没主动来找过白术,所有的设想台词都变成了幻想,白术觉得有点生气,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这北方不比央城,能人异士多如狗,央城节庆才舍得放两声的烟火在这儿天一黑就不要钱的开始噼里啪啦,月亮高悬,歌舞开始,周围的其他将领早就嗨上了天,牛银花作为央城送过来的“美人”坐在距离孟朝玉最近的位置:这个没节操的北镇王看着不像是想要拒绝,哪怕若他再年轻时努力一点牛银花说不定都能当他闺女。
禽兽啊。
人群之中,唯独白术撑着脸坐在桌边,看似目不转睛专心发呆,实则余光跟着某个清瘦的身影在宴会上晃悠了几百个来回——
他瘦了。
脸上的肉都快瘦没了。
腰间的绶带将那腰束起,就剩下小胖三分之一那么粗。
得出结论:他过得也不怎么快活。
白术觉得心里快活了。
转头一想,这么在意得失,无非就是她好像还是喜欢他,顿时又不快活了。
抓起小酒杯给自己斟酒,面前的烤羊肉又香又嫩,白术用小刀割着吃,一边继续发呆,正当她以为这一晚上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在偷窥中渡过了,这个时候,北镇王来了妖蛾子,玩什么行酒令,就以兽会为题作诗,一圈下来,作诗不成的人受罚。
白术一听就觉得这个提议特别奇葩,后来事实证明她的猜测真的没错,让那些学武的大老粗作诗等同于让他们作死,加上酒过三巡,某位仁兄连“易为龙袍改”这种可怕的大不敬都出来了,白术偷瞄一眼坐在对面安静喝酒微笑的当今圣上头号走狗大理寺卿,心中默默感慨:兄弟,活着不好吗?
一圈下来十八摸也被改成了诗词用来凑数,有些连十八摸都不知道的只好甘心等罚,到了白术,她摆摆手直接说不会,过了她又听了无数小黄或者造反诗后,到了在场唯一的文豪君长知,众人伸长了脖子坐等文豪拉高平均水平,谁知道他手中酒杯一放,从此沉默到鼓声停止,微微一笑:“想不出。”
白术心想这个人真的讨人厌。
一点都不会逢场作戏的。
最后宴会上一共五六十人,一个字都挤不出要受罚的有十五六七个那么多,放在央城够再组个锦衣卫的……白术幸灾乐祸的看着恨铁不成钢大骂他们不学无术游戏都玩不起来的孟朝玉……最后因为人数众多,要想点子一个个罚过去得把人累死,北镇王只能抓来一把筷子,厥了其中两根一把抓在手里,然后说:“抽到的任罚总可以了吧,自己想怎么罚,点子敷衍不够让大家满意的就一直罚到明儿早上天亮大家满意为止。”
众人嘻嘻哈哈一窝蜂上去抽北镇王手里的筷子。
白术挤在后面,等到自己的时候众人已经拿得差不多了,她随便拿了一根,从北镇王手里拿出来时候看他一脸狡黠她就觉得不对,结果一看手中果然是半根筷子。
瞪了北镇王一眼,捏着那小短棍儿她伸长了脖子去找另外一个倒霉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君长知沉默的站在那,手中是另外一根小短棍。
白术:“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围不知其中苦大深仇的人一看,呀一男一女拿了筷子有的玩,纷纷热闹兴奋起来,那情景让白术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中秋节那天晚上,御花园后院里,锦衣卫们围绕着桌子捏着竹子雕刻的扑克牌她和君公公的哄——
白术失神之间。
突然感觉到眼前光线一暗,像是什么人走到她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哪位,手中捏着的小短棍已经被人一把抽走,脑袋顶上响起一声低沉又淡漠的“看仔细了”,然后下一刻,那站在她跟前的人便弯下腰来,带着酒香的气息扑鼻而来,略微冰冷的唇贴上了白术的。
先是惩罚似的在白术唇上咬了一口,然后那火热的舌尖便强行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