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出走。这幅字,是当年知府老爷最心爱的东西,你娘一直说要找机会送给你。你拿着!你拿着!”
说着,便将那幅卷轴塞到了陆炎手里。
陆炎本不想拿这个东西。可翠姨跟蒋夫人不同,心热的很,一直在劝导陆炎。
陆炎打开卷轴,看到“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这句话,又有翠姨在旁边宽解的话语,心中一热,眼眶居然热了起来。
自己穿越来到这个时代,虽然只有几个月,却屡次经历险境。而自己这推翻清廷的志向,又不知最后能否达成。
这人生,确实是如这雪泥上的鸿爪,不着痕迹,变幻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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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村子里,陆炎拉着庄大田,在桌子上用各种杯盘碗筷当起了算子,做起了兵棋推演。
“府城的北面是大校场,外面有个小港口,柴头港。这个港口太小,没什么价值。西面是鹿耳门,如果福建水师来,必定是走这里。所以这里的驻军最多。南面的城外,有个叫草店尾的地方,也有驻军。这样盘算下来,东门的力量最空虚。所以,我们肯定要从东门打进去。”
庄大田信心满满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陆炎摇摇头。看来这些人果然是不懂什么兵法,凭借一股勇力而已。
“二哥,如果你是孙景燧或者柴大纪,南、北、西都有优势地形或者驻军,你会带兵去哪里?” 陆炎启发式地问道。
庄大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当然是在东门驻扎啦!”
陆炎盯着庄大田的眼睛。
庄大田被陆炎盯着,一开始不明所以,俄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对,对,
那东门这里反而会重兵驻守!咱们去不得那里!”
陆炎呵呵笑了一声,看来这二哥还不算太笨。
“咱们如果要攻下府城,绝对不能强攻!” 陆炎斩钉截铁地说道。“咱们天地会的弟兄,全发动起来,不到五千人,拿去填城坚墙厚的台湾府,不值得!”
庄大田反而有点得意:“你是怕人少啊?咱们天地会的弟兄,加上周边十里八乡的乡亲,振臂一呼,三四万人是有的啦!”
陆炎说:“兵贵精、不贵多!你这些乡亲,本身没有经过什么军事训练,最多是蚁附而来的散兵游勇。咱们真正可依靠的力量,一个是我寨子里那三百号弟兄,另一个,就是咱们南路天地会的四五千人。”
庄大田心说,你那三百号人,在我这四五千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想着想着,撇了撇嘴,不小心露出了轻视的表情。
然而,庄大田能拉到一起造反的人,对于如何指挥他们,的确是一窍不通。他为人又不是那种喜欢拿主意的,现在有陆炎在身边替他运筹帷幄,庄大田巴不得做个甩手掌柜。
所以,即使他看不上陆炎寨子里那三百人,也不想明面上说出来。
然而,陆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庄大田那一闪而过的不屑。
陆炎心里清楚,虽然庄大田交给了自己南路起义的指挥权,心中却未必百分百服气,更不要说他下面那些弟兄了。
真打了起来,关键仗,还是得靠自己那三百号弟兄。
陆炎想起来自己父亲讲过的故事。
我军历史上,涌现出无数的“尖刀连”、“硬骨头连”,都是投放在战役最关键处。
这每个连也就一百多号人,但作风意志极为顽强,战斗素质极为突出。
一个点的突破,就能带动整片战线的突破。
几百人的关键交锋,就能决定几千上万人的生死。
自己手上这三百号弟兄,就必须得充当这样的作用。
现在,山寨里富裕的人手,也在这村子外面安顿下来了,府城的地形也勘探好了。只还剩一件事没有交待。
等这里的事情交代完了,赶紧回寨子,看看老蔡带着兄弟们训练的如何了。
想到这里,陆炎继续跟庄大田交待着备战的事宜。
“二哥,顿兵坚城之下,时刻都有危险。就算孙景燧和柴大纪被我们围困在这里,你觉得福建水师会不会坐视府城失陷?福建水师如果从鹿耳门源源不断地增兵,你人再多也没用啊?”
庄大田听着,觉得陆炎说的有道理,看来他们郑氏部将后裔,对子弟的教育一点都不放松啊。
“那,你让我把那个叫白津的洋鬼子叫来干嘛?我以为你想从他那里买大炮攻城吼!”庄大田还有疑问。
陆炎说:“等他来你就知道了。”
接着,陆炎手一指他们做好的简易地图,说道:“我们既要快速拿下府城,又不能让福建水师和陆师那么轻松的增援。有一个地方,必须拿在手里。”
庄大田顺着陆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说道:“这里....你是说笨港?这是台湾最老的港口...你不是让林爽文去拿鹿港吗?要这笨港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