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同般皱眉。
方越闻言啧了一声,不快地推开小胡子,退到一边。
小胡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听那位大人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怎么尽找他头上。
无论是陈景宗还是路肖,在营内都有较高地位。不过若是真比起来,营内大部分人都会认为陈景宗攀附于路肖,更加尊敬后者。
小胡子也不能免俗。这相当于副部与部长的对比,所以他没有丝毫挣扎,忙不迭地告知了全部真相,顺便突出自己真是身不由己,不敢违抗上级,着重渲染自己的无辜与陈景宗的蛮不讲理。
如果说方越的话还让路肖有所怀疑,那么这番供词却完全落实了真相。他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自己同伴捣的鬼。至于这样做的原因……除了陈景宗本人,没人知道。
小胡子越说越心虚,突然想起一样东西,赶紧拿出来挽回好感。
“这个……你要找的人因为搬家了,所以今早上来登记了新的住址。”他从蓝色资料夹里抽出一张纸,“前后不差半个小时。你瞧瞧,要是再早来一会儿,就能刚好撞见。”
方越抢过白纸,反复确认了一遍信息,抬起眼皮:“你要再敢骗我……”
小胡子几乎快哭了:“哪能啊。”路肖就在这里,他哪里再敢骗人。为表真心,忙伸出两指发誓,“要是我再骗人,就、就诅咒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然而方越根本没有听完他话,丢下纸就出去了,路肖也跟着离开。小胡子好容易送走两尊大神,又没得到什么惩罚,刚想窃喜一番,却听路肖轻飘飘丢下一句:“你被革职了。收拾一下,下午会有人来替你。”
小胡子脸色剧变,站都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娘欸,这么好康的工作就这么没了。难道以后必须得像其他人那样去外面补给物资,还是省吃俭用去住大棚?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下错一步棋就受到这种待遇?天知道他为了得到这份工作送过多少东西,赔过多少笑脸,竟然全都白白泡汤?
两人离开寻人屋后分道扬镳。方越去找吴江父母,路肖则回去矮楼,他还有不少工作。
那对夫妇的新居不在大棚,而是在一间普通的出租屋。装潢与方越住处极为相似,只是相隔甚远。
方越站在门外,忽然感到有点紧张,举起手却迟迟不敢敲下去。他在头脑里演练了一遍届时要说的话,终于鼓足勇气,使劲一锤——轻轻敲了两下。
他心脏砰砰直跳,等了一会儿,然而没人开门。
“砰砰。”这次敲得稍微大声了一些。
无回应。
“砰砰!”
方越又连敲了几下,依然没人开门,倒是引来隔壁的邻居开门痛骂:“敲个屁啊!他们早出门了,等晚上再来吧!”
方越一愣:“他们去哪了?”
“鬼知道。”邻居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愤愤地摔上门。
“……”
方越直接在门外坐下,准备等他们回来。
安全营某处。
李谦眼皮被光线刺得生疼。他动了动眼球,微微半睁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地。他腰酸背痛,身下是咯人的石子,摸着后脑勺坐起,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在……户外?他怎么会在这里睡着?
愣神好一会儿,昨夜的记忆才渐渐复苏。李谦只记得自己被方越偷袭,一个手刀便倒地不省人事。但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只剩一面冷冰冰的青色石墙,与其大眼对小眼。
“景宗!”李谦心头一跳,急促地站起,却不小心扯动伤口,不由发出呻/吟,“嘶——”
景宗不可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既然现在不在,肯定是被方越绑走了。可恶,真是窝囊!他怎么会昏睡这么久。景宗被那人带走现在指不定受了多少罪,他得赶紧去救人。
李谦离开角落,穿过街道,与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肩而过。突然,他止住了脚步,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
虽然自己救人心切,但压根不知道方越住哪,也不知道景宗被带去了哪里。
李谦傻愣愣地伫立人流当中,接着转身返回。他闷头往前走,冲撞不少人也不知道歉,徒徒引来一阵骂声。
虽然不想拜托那个男人,但事到如今也不能挑剔。景宗福祸未知,眼下只有丢开颜面,去请那人帮忙。
李谦进了矮楼,压抑住焦躁的心情轻叩门。然而并没听见里面人回复。
难不成不在?
李谦犹豫了一下,试着扳动把手。出乎意料的是,门把手竟然被他扭开,门应声而启,呈现出室内简单的装修。
竟然没锁门,也太没防范心了吧。
李谦腹诽着走进去。上次来这里是几周前,摆设并无太多变化。
路肖的办公室基本没有装饰,只有一台木质办公桌。桌子前面两个沙发相对而立,中间夹着一矮小茶几。
一切如常,唯一的不同仅是办公桌上的银色方盒。李谦马上被那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走过去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放着两管玻璃瓶,瓶内是透明蓝色液体。
这是啥?蓝瓶钙?
李谦为了看清楚,拿起一瓶仔细端详。瓶身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指腹映出淡淡蓝色微光。
“你在做什么。”
李谦一惊,下意识将蓝瓶收进袖口,转身看去,却是路肖。他特意挡住方盒,左手偷偷伸到后面合上,强作镇定:“你进来怎么没声音?”
路肖皱了皱眉:“我没告诉你不准随便进来吗。”
李谦见他那副死人脸就觉得烦躁,此可毕竟有求在身,只好放低姿态:“不好意思,我也才刚来,是想等你回来。”
路肖走进来:“找我什么事。”
李谦趁机远离银盒:“景宗被方越那小崽子绑了,我得去救他,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