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的前两天,宫里终于传来了消息,所有嫔位以上的妃子,家人在京城的,都可以递折子上去。按照规定,这后宫中妃子的家人若要进宫,这折子一定要经过皇后的眼,得了皇后的允许才能以觐见。而且,这能进后宫的,全是女眷,或是七岁以下的男童,否则就是在宫外头把自己弄成阉人,都进不得。
柳翩翩虽然和柳妃只是堂姐妹的关系,但柳家这一辈里只有她们两个女儿,其余皆是男子,所以在小年夜的前两天,她就特地去了一趟柳府,见了柳元亨和柳文华二人,将二人的嘱咐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等见了柳元亨和柳文华,柳翩翩才能够从柳府后院的门出去,绕了个弯,去一处小院落见自己的父母——自从柳文华成年后,柳元亨就将柳府后院一片地划出来,砌了一道墙,再把那片地又隔成两个小院落,分别给自己的两个庶子。
柳翩翩的父亲柳文卫因为自己女儿的原因,比自己另外一个兄弟运气,以前在主家的时候就能多得柳文华的注意,分的院落也要比另一个兄弟大一大圈。
听说女儿要回娘家,柳文卫和妻子朱氏早就翘首以盼了。眼看着过了正午,日头渐渐西沉,沏好的茶换了一盏又一盏,准备好的吃食也是换了又换,可还是没见着自己的女儿。
柳文卫不免有些不悦:“这好歹是我的女儿,难得回一次娘家,我这个亲爹都能见到呢,就跑去见我那大哥去了!”
朱氏是随遇而安的人,靠着自己的女儿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她自己又不大出门,自然不用看柳家主家人的脸色。窝在自己的院落里过着贵太太的生活,朱氏当然不像柳文卫火气这么大,听到自己丈夫的抱怨,不免劝道:“老爷,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咱们家女儿能够被老太爷看中栽培,那是她的福气,也是咱们的福气呀!今天就要递帖子进宫了,要是没老太爷帮忙,这帖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在最上头,让柳妃娘娘早些看见不是?都说要以大事为重,舍小家顾大家,那大禹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咱们女儿不过是晚些回娘家罢了,老爷何必动怒呢?”
“哼,你倒是好脾气,”柳文卫心中有一把算盘,当然分得清轻重,听到自己妻子这么劝他,他心中那点子因为迟迟等不到柳翩翩的火气已经熄了,现在不过是嘴巴上不饶人而已。
正说着呢,家里的小厮一溜烟跑了过来:“老爷,太太,姑奶奶回来了!”
“可算是回来了!”朱氏大喜,起身出门去迎,柳文卫也不落后,紧跟着去接自己的女儿。
柳翩翩一路被众人迎着到了院子里,又见自己的父母亲身出来相迎,心中的骄傲愈发浓了:“爹,娘,女儿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二老出来相迎呢。”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你可是咱们的心肝宝贝儿,唯一的女儿,光这点啊,就足够了!你说说,这都几个月没回娘家看我们了?要不是怕姑爷面子上不好看啊,我和你爹真是恨不得亲自去郭府接你回来多住几天呢!”
说话间,众人进了大厅,依次坐下。柳翩翩用手将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半是无奈半是哀怨地说道:“我是早就想回来瞧瞧您们二老了。可是啊,这家里头每天送到我面前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天到晚连喘口气的机会都少。眼看着要过年了,我还要给老爷那些同僚亲朋打点年礼,这娟儿和妧儿啊,年纪也是一年大过一年。不怕爹娘笑话,我呢,是有心想都留这两个丫头两三年的,但是我家老爷说了,他那边好几个同僚和亲朋在打听这两个丫头的婚事呢。我也不求她们能大富大贵,只要她们能嫁个知冷知热的姑爷我就满足了。还有安儿,老爷说了,虽然咱们家是官宦人家,但安儿还是得走他的老路,好好读书考科举。这不是,等过完年就要送去青山书院读书了,这青山书院爹娘你们都是知道的,虽说是出了不少人才,但那多苦啊!我这个做娘的,一想到这个就心疼安儿呢!”
朱氏是真心疼自己的女儿,柳文华看在柳翩翩得了柳元亨青眼的份上,也忍着听完柳翩翩这一大串看似抱怨实则自夸的话。
等柳翩翩终于觉得渴了,停下来喝茶的时候,柳文华总算是找到机会说话了:“好女儿,你见到你外祖父,他可曾说过今年过年怎么个过法?”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左右不过是和以前一样吧。”柳翩翩放下茶盏,狐疑地看了柳文华一眼,“爹,你该不会又看上什么了吧?”
“呵呵,我就知道我们家女儿是爹妈的贴心棉袄,这不是,立刻就猜到了!”柳文华很是尴尬地看了眼朱氏一眼,最后还是没忍住心里那股子冲动,老实交代了,“我前些日子逛古董铺子的时候,见到了一把汉朝出土的玉刀。你也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这玉石宝石。那掌柜的要我三十万两,这可不是狮子大开口么!女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翩翩很是不屑:“爹,虽然咱们都姓柳,但是到底不是大伯那样的嫡出,当年分府的时候分给你不少玉石了。这些年您又买了不少玉石回来,分府时候给的银子还剩下多少?你算算看,铺子每年的收成,除去府里每年的开销,又剩下多少?还有名下的那些铺子,除开收支平衡的,其他也就三个了,这当中还有一个是一个劲赔钱的!爹,这爱好没什么错,可您也得看看清情况不是?”
柳文卫虽然算到柳翩翩没那么容易松口,但被自己女儿这么一番训斥,自然是下不了台阶了,立刻就拉下脸来:“不过是要你出些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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