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穆洪的心思。
“好小子,你很不错。”穆洪又拍了纪三老爷一下,这次就轻了许多。先前那一下带着称量的意思,这一下就是长辈对晚辈的赞赏和亲切。
“你长的太像你老子了。”穆洪又说了一句,“来的信我都看了,你小子有出息,你老子九泉之下应该能放心了。既然来了,就不许见外,走,都跟我回家去。……你们兄弟几个,老子最中意你。”
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微微压低了声音说的。
纪三老爷就笑。
这个时候,祁佑年也上前来跟穆洪和穆家英相互见了礼。
显然几个人都是认识的。穆洪对待祁佑年的态度中除了熟稔之外,竟还带了敬重,似乎并没有将祁佑年当做晚辈、下属,而是当做了同龄相交的朋友般。穆洪只有非常佩服某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
“……欠了你一个人情,来老哥哥家里喝酒。”穆洪对祁佑年道。
“穆千户言重了,属下实在不敢当。不过酒吗,却是要去喝的。”祁佑年就笑道。
穆洪也跟着大笑。
众人寒暄了一番,这才各自上马,一路径直奔任安城而来。
进了任安城,走到城中的白玉桥。穆洪要祁佑年一起去家去,祁佑年看了看纪晓棠,就说得去交代了差事,今天就不去穆家打扰了。祁佑年看的出来,人家祖孙多年没见,就不想这个时候去掺合。
穆洪自然不肯答应,祁佑年就说明天会上门,今天实在是差事要紧。穆洪也知道穆家寨的山贼事关重大,因此也就答应了。
一众人就分作两路,祁佑年带着兵丁往卫所衙门去了,穆洪带着纪晓棠等人就往城东来。
穆家住在任安城东的北关坊胡同,是一座四进的大宅。众人的车马刚一进胡同,远远地就看见穆家大门前站着许多人。
一个中年妇人被众人簇拥在最前头,正翘首往胡同口张望。
“晓棠,你姥姥出来接你了。”穆洪高兴地道。
纪晓棠也瞧见了沈氏,不等到近前就忙下了马,沈氏也瞧见了纪晓棠,在众人簇拥下就迎了上来,祖孙相见,纪晓棠刚刚屈膝要行礼,就被沈氏一把抱进了怀里。
“我的晓棠,可想死姥姥了。”沈氏说着话,眼圈就有些发红。
除了沈氏,还有穆家的大奶奶张氏、纪晓棠的小舅舅穆家豪,连同穆家英和张氏的儿子,穆家长孙穆万杰也都拥上来说话。
“晓棠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咱们屋里去说话。”沈氏就忙道,一面拉着纪晓棠的手往院子里走,一面问纪晓棠饿不饿,渴不渴,要什么吃的喝的。
众人就这样众星捧月一般,将纪晓棠迎到了主院上房说话。
这是穆洪和沈氏的起居之所,上房是三间两耳,鹿顶钻山,两侧各有三间厢房,整个院子十分轩敞。
大家在上房坐下,这才又重新序齿见礼。
纪三老爷称呼穆洪和沈氏为穆叔、穆婶,跟穆家英和穆家豪自然同辈论交,却是他最年幼,要称呼两人为兄长。
纪晓棠见过了外祖父、外祖母,大舅舅、大舅母和小舅舅,还见了穆万杰。穆万杰今年只有八岁,长敦敦实实、虎头虎脑,一开始见着纪晓棠他还有些害羞,就将头藏在沈氏的怀里,不过也就那么一会工夫,他见纪晓棠笑盈盈的,就忍不住上前亲近,就腻在纪晓棠身边,赶着纪晓棠叫姐姐。
沈氏拉着纪晓棠坐在榻上,就没放开过手,越打量纪晓棠越是欢喜,更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跟纪晓棠说。
大家就说起纪晓棠从清远往府城这一路上的事,穆家寨遇险的事情,纪晓棠本心中并不想说,她怕惊着沈氏。
与穆洪的粗豪完全不同,沈氏是个皮肤白净,细眉杏眼的美貌妇人,性子温柔宁静,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的。
但是穆洪和穆家英已经知道了,只是还不知细情,就特意询问起来。
纪晓棠就都说了。
“改天我亲自带了人,一定要把穆家寨扫平。他长了三头六臂,敢冒犯我穆洪的孙女。我让他有命来,没命回。”穆洪声若洪钟,一面还嘱咐穆家英和穆家豪,“一会你们就去衙门看看,替我招待招待那几个抓来的贼子。”
穆洪所说的这个招待,自然不会是送上好酒好肉了。
沈氏没拦着,也没说什么,似乎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提到不开心的事情。
“晓棠平安就好。”
“是啊,哈哈。”穆洪就大笑,他也不说祁佑年,只说纪晓棠骑术好,胆子大,处变不惊。“晓棠很像我呀,是我穆家的女孩儿,嗯,英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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