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理身上由厚厚的蜀锻做成地衣袍,这时节是冬天了,赵地寒风呼啸,那风刮在脸上如刀子一样,直是裂着生疼。
孙乐大步向赵大王子的贤王宫走去,在她地身后,两个佣从亦步亦趋。这两个佣从是真正的佣从,既不是剑客亦不是贤士。在孙乐看来,既然人都到了别人地地盘上,剑客和贤士都已没了随行的必要了,之所以叫上两个佣从,仅仅是为了撑一撑场面。毕竟,一个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十金地人,是不可能连个佣从也没有的。
路过树木丛生的林荫道,孙乐还没有走近,一阵金铁交鸣声便不绝于耳。
不一会,一个可容数百人的大广场出现在孙乐的眼前。这个广场中,两个剑客正在比试着,而在两个剑客的旁边,则是二十几个看热闹的剑客。
越过广场,一阵朗朗地读书声传来。孙乐的眼前,出现了几十幢木制的小房子。这些房子前后,树林中房间里,不时可以看到摇头晃脑的诵书的高冠贤士。
孙乐看着这一切,暗暗想道:这赵大王子当真其志不小,他生恐世人不知道他重才能之士,都注意到了这份上了。
越过小木屋,前面是一处弯弯曲曲的沙石路。而沙石路的尽头,一幢三层高的木楼上,书着“纳贤阁”三个字。这,便是赵大王子会见她的地方了。
孙乐大步走到纳贤阁的台阶下,刚走到,她便是双手一叉,朗声叫道:“齐地田乐见过大王子殿下!”
她的声音一落,一个太监走了出来,他右手朝里一摆,尖声说道:“田乐?大殿下在里面侯着呢。”
孙乐再次一礼,提起长袍在那太监的带领下大步走进纳贤阁内。
步入厢房,便感觉到几双紧紧逼视的目光!
只见厢房的屏后前,赵大王子正跪坐在塌几上,抬眼定定地打量着她。在大王子的左右,各端坐着三个高冠贤士。众人都抬头看向孙乐。他们在看到孙乐如此少年模样时,都皱起了眉头,目露疑惑和轻视之色。
孙乐抬起明亮的双眼,静静地与赵大王子相对,她再次双手一叉,深深一礼,“田乐见过大殿下。
”
赵大王子有点讶异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孙乐,忽然冲左右笑道:“我正在想,是谁舍得花五十金只为见我一面呢?原来是个连毛也没有长齐的小子!”
赵大王子说到这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左右众人跟着也大笑了起来。
在众人地笑声中,孙乐忽然也是纵颜一笑,跟着哈哈起来。
她这么一笑,顿时令众人大惑不解,不知不觉中,笑声越来越小。
赵大王子收住笑,他冷冷地盯着孙乐,右手缓缓地抽出摆在几上地长剑。随着剑锋出鞘,一股寒气逼人而来。
赵大王子右手举起长剑,在手中舞了两下后,剑尖一指对向孙乐,冷声道:“因何笑?”
孙乐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似乎压根就没有看到指向自己的剑尖。她清声笑道:“我笑自己。”
“哦?”赵大王子似乎有点兴趣了,他挑眉问道,“说来听听?”
孙乐一晒,“小人千里迢迢,实是为了救赵而来。既有救赵之心,却还得拿出五十金来开路,以求一见,诚可笑也。”
赵大王子听到这里,脸孔一沉,冷笑道:“你为救赵而来?”
声音一落,刷地一声他右手长剑一举,剑锋直直地对上孙乐的眉头,冷笑道:“你一入邯郸,来不及休息便求见本殿下。原来你还是为了救赵而来哈哈哈。”
怪不得这赵大王子有喜贤的美名,见到自己却冷言长剑相对,原来是怀疑了自己的来意了。
孙乐脑中电光一闪,表情却含着笑,悠然地说道:“小人确实是为救赵而来!大王子敢听否?”
她这是激将了。
大王子眉头一皱,脸孔阴了阴。他强忍一口气,暗忖自己不能败坏了自己的求贤纳言之名。当下笑了笑,说道:“且说来听听?本殿下倒真想知道,我大赵出了什么事,要你这个齐人倒贴五十金来相救?”
赵大王子这句含讽带刺的话一出口,左右众人同时哧笑出声。一时之间,殿内地笑声再度传荡。
孙乐仿佛没有听到众人的哧笑,她朝大王子双手一叉,朗声道:“敢问大王子,赵之南方相邻何国?”
赵大王子不明白她问这个是想说什么,惑地盯着她答道:“魏耳。”
孙乐清脆地应道:“却不知魏之南方相邻何国?”
赵大王子更狐疑了,他盯着孙乐,答道:“韩也。”
“然。敢问韩之南方相邻何国?”
“楚耳!”
孙乐双手一合,朗声道:“然也!小人想问大殿下,赵楚两国之间隔了魏和韩,却不知大赵倾全国精锐,战车千乘欲攻强楚,胜后欲求楚地否?”
大王子眉头微皱,冷声道:“否。”这时不止是大王子,连左右贤士也同时皱起了眉头,暗暗想道:赵与楚中间相隔了两个国家,就算赵攻下了楚,楚地是不能为赵所有的。
孙乐双眼一睁,直视着大王子,清脆地继续说道:“如今赵与秦相约,欲合军攻楚。小人敢问大王子,秦之东南相邻何国?”
大王子这时已露出沉思之相,他沉声回道:“秦之东南为楚也。”
“然!”
孙乐朗声应道:“秦与楚相邻,赵秦攻楚,胜则楚地赵不能得,而秦可得之!”
孙乐的话声一落,窃窃私语声在房中响起。
孙乐盯着眉头紧皱地大王子继续说道:“赵倾全国精锐,耗金巨万,财粮无数攻楚,胜则不能得楚地而壮已,反助强秦得楚。如此损已利人之事,却不知赵所求何也?”
赵大王子慢慢地从塌几上站了起来,他抬头看着孙乐,徐徐地回道:“胜则得霸主之名耳!”
孙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清脆之极,远远地传出。要是刚才,大王子听了还会恼怒不已,现在他却有点没底了。他双手一叉,冲着孙乐恭敬地一礼,朗声道:“先生因何笑?”
这一下,他都改口叫先生了。他手中的长剑,更是牢牢地插入剑鞘,并连剑带鞘都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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