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沉吟着道。
“如此,那了解了清楚再说。”赵氏沉吟了一下道,毕竟是自家闺女的亲事,可是半点轻忽不得的 。
“嗯,自是应当。”李老夫人亦是点头。
如此,这事又先摆下了。
贞娘此时正在外面带着几个小的疯玩,鞭炮放了一串又一串的,笑官儿穿的跟个圆球似的,跑起来踉踉跄跄的,眼见着要跌倒,贞娘连忙上前扶着,那小家伙便笑倒在贞娘的怀里。
那小鼻子疼的红通通的。
“好了好了,贞娘带着他们都回屋了,这天可真冷啊,说不准晚上要下雪呢。”这时,站在走廊上的金花姑姑冲着贞娘笑着道。
“嗯。”贞娘刚应一声,便觉脸上一冰,不由的打头一看,便见一两朵碎雪飘飘而下。不由的轻叫一声:“呀,真下雪了,金花姑姑是三十六牙的。”
所谓的三十六牙便是铁齿铜牙的,一说一个准的。
也就转眼的功夫,大朵大朵的雪花便飘了下来,几个小的格外的兴奋,在雪花下面欢跳。几个家丫和妈子也在边上紧紧的看着。
就在这时,就听外面街面上传来一阵哭嚎:“傻闺女,咋这么想不开啊?”
“呀,这是怎么了?”又有人问。
“还怎么了,这世道没法过了,好好的一家人,全吃了老鼠药了。”又听有人叫道。
“呀……”又是一阵惊呼。
“这还救的活吗?”有人问。
“甭管救不救的活,总得救啊。”有人回道。
……
“怎么回事?”贞娘跟自这有金花姑姑对视一眼。
一个媳妇子从外面进来,便上前道:“贞姑娘,哭喊的是江家娘母呢,唉,还不都是今年养蚕整出来的祸事,好好的种田不让,非逼着大家养蚕,衙门又说蚕茧能抵赋税,可那蚕茧是优是差,一品二品的全由着衙门那些来收蚕茧的说了算,江娘母的闺女头几年男人病死了,一个人扯着一双儿女讨生活,平日里靠着几亩薄田,再加上帮人缝缝补补的日子也就将就着过,
可衙门摊派了养蚕任务下来,江娘母的闺女也只得养着,可她本就不太会养,头一批死了大半,亏了不少钱,后来找了养蚕的好手学了学,才算把蚕养出来的,可最后抵赋税的时候,好好的一等品最后尽是全算成次等品,税金还抵不全,还要缴一部份的税,如此一来,江娘母的闺女一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今天是小年,家里却揭不开锅,江娘母的闺女带着孩子,家里冰锅冷灶的,便悲从中来,一时想不开,居然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吃了老鼠药,也幸好江娘母担心女儿,从家里拿了点米过来,才发现这事,要不然,不准明天死了才有人知道啊,瞧着那样子,也不知还能不能救。”
那媳妇子说着,摇头叹息。
竟是这等子事情?在南京,这事情贞娘是大约知道一点的,这得从改稻为桑说起,因着当时田亩的事情闹的很大,改稻为桑实际上没有实行的,可生丝的利益又实在诱人,最后生丝商人便想出同衙门合作,由衙门出面,鼓励百姓养蚕,将蚕茧的收成跟赋税挂勾,如此一来,也就达到了改稻为桑的实际效果。
这完全是拍着脑子决定下的政策,当然,并不是养蚕不好,徽州这边本就田少,但山地多,养蚕倒实在算是一个好生计,贞娘家以前也就全造着家里养蚕过日子。
但是这一窝蜂的养蚕,必然造成蚕茧收购价格的下降,而且由衙门跟商人勾结,这里面的猫腻可就太多了。
“嗯,我去看看。”贞娘道。
“天黑了,又下雪了,小心点。”金花姑姑盯嘱了一句。
贞娘点点头,便走过出了门,门外,一个汉子拉着板车,板车上就躺着江娘母闺女一家三口,江娘母跟在边上抹着泪儿。
“江娘母家日子也不好过啊,她哪里有钱救她女儿一家。”边上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有心相帮衬的也有不少,但家家日子都不太好过,也是有心无力啊。
贞娘挤上前,正要拿出荷包里的银子,这种救命的事情,总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吧,何况她现在有这能力。
“大婶,别哭了,这点银子拿着,赶紧去药堂救人吧。”这时,一声略低沉的男声先出声,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就塞进了那江娘母的手里。
“唉唉唉,多谢这位小兄弟。”一边拉车的汉子忙不叠的声,众人也是松了口气,然后在着江娘母等人把人送去药堂。
看着江娘母一行人渐渐的走远。
贞娘这时才发现,这抢先一步的是罗文谦,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了,罗文谦显然才刚到,身上背着包裹,背后跟着两个护卫,三人俱是风尘朴朴,头上,眉毛上还挂着雪瓣子。
这时,罗文谦也看到贞娘了,却是冲着她咧嘴一笑。
就在这时,街上又传来一阵的铜锣和吆喝声:“皇上驾崩了,万民同祭,衣冠素服,禁酒,禁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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