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玦回到位于半山的老宅时,时候尚早,司徒夫人正在院子里择剪腊梅。
司徒玦将车子停进车库,上前去与母亲招呼,“外公怎么样了?”
已过花甲之年的司徒夫人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长久的富贵熏陶,自带了一身的雍容华贵,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再执意于对逝去年华的患得患失,而是多了一份对生活的乐观坦然,看上去不再美貌,却越发的从容优雅。
“有医生在,不用我们操心,你忙的你的就好。”司徒夫人招呼司徒玦走到跟前,摘下手套,理了理儿子略微有些褶皱的衣领,心满意足的微笑:这个儿子当真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全身上下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将折好的腊梅放在鼻尖闻了闻,很觉满意:“这束是给你采的,我待会放到你的书房?”
司徒玦点头,“谢谢妈。”
司徒夫人略带疑惑的看了看儿子,“儿子,你不开心吗?”
司徒玦摇头,“没有。”
司徒夫人淡然一笑,并不以为意,提着折好的腊梅往屋里去。她这个儿子从小便是表情不多,心思内敛,她虽身为人母,却依旧很难猜透他的想法,不过有什么关系,血浓于水,他始终是她儿子。
司徒玦想到什么,从身后叫住她,“妈,你跟爸爸真的不干涉我交女朋友吗?”何母的反应,已经够让何安怡心烦的了,他不希望在自己家里,再遇上同样的麻烦。
司徒夫人禁不住笑了,“当然,妈妈很开明,并不看低平常人家的姑娘,只要身家清白就行,你爸爸更是不会有什么意见,他一向只关心你的工作。”接着又问,“怎么,还不打算带她回来让妈妈看看吗?”
司徒玦摇头,“再等等。”
司徒夫人莞尔,并不急于一探究竟,感叹一句:“真是个害羞的姑娘!”
晚间,司徒夫人捧着插好的腊梅行至司徒玦书房,见到对方正在埋头练字,心中升起一阵迷惑。
司徒玦很小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毛笔字,长大以后便很少再写了,只在偶尔心绪不宁的时候才会想起来练上几笔,而她这个儿子,向来行事专注,办事效率极高,一向是少有烦恼的。
司徒夫人禁不住感慨,看来儿子真的是恋爱了,她虽知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但儿子在男女的事情上向来迟钝,说出的话势必要打些折扣,耳听毕竟是虚,眼见才能为实。
司徒夫人问司徒玦:“真的什么也不跟妈妈说,没准妈妈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司徒玦停了停手上的动作,但还是摇头。
司徒夫人微笑,并不强求:“儿子,妈妈从来没有看你这么苦恼过,看来你是真的很爱这个姑娘。”
司徒玦将毛笔搁置好,略微皱了皱,似乎在想着怎么措辞,最终他回了一句:“我跟她在一起很开心。”
开心?司徒夫人失笑,想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用了这么一个词,他长这么大,她也没见过他什么时候真正开心过,她还以为以他的个性,是不会用到这么生动的词汇的。看来这个女孩子的魔力真的挺大。
司徒夫人走后,司徒玦继续临摹练字,一旁的手机里,有何安怡发来的消息,告诉他,这段时间可能无法跟他见面,让他不用担心。
她努力不让他太担心,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她的烦恼,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她。
司徒玦的人生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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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春节假期,何安怡都窝在家里,不曾迈出家门一步,与司徒玦也只是偶尔才用手机联系。
何安怡按照与肖婧既定的计划,不再一味的祈求何母接受司徒玦,而是表现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仿佛真的按照何母的要求,与司徒玦划清了界限。
何母让她多出去走动,她也表现得兴趣怏怏的,吃喝上面,更是无甚爱好,仿佛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每天对着新闻频道,看巡回播放的社会新闻,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与从前活泼机敏的样子,更是判若两人。
何母原本还松了一口气,以为何安怡真的按照她的要求,与司徒玦断绝了来往,想着她在女儿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可是几天下来,看着何安怡一日重似一日的反应,一心为了女儿的何母,心里亦不好受,私底下偷偷抹了几次泪。
可是这种事情,一时的难过总是无法避免的,长痛不如短痛,她这一辈子,都是败在了一个情字上,不能再让女儿步她的后尘。
母女二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好好的一个新年,人家是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她们家是灰头土脸、无比惨淡。
看着何母如此难过,何安怡心中很是内疚,虽然她也知道,这么算计何母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一时半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让她真的与司徒玦断绝来往,这定是万万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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