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在泥泞湿滑的土坑前踉跄了下,整个人往前扑去,狠狠摔在了裂缝边缘,右手的枪被甩飞,掉下悬崖。
刹那静止, “shit!”布拉德啃了一嘴的泥,甩了下头想要爬起来。
我瞪大眼,看见岩石下蓦然伸出来的一只血手,死死扣在了布拉德悬在悬崖边的手腕。血手指甲外翻,十指像是快要被烧融了的蜡烛,皮开肉绽,几乎露出森然白骨。
后面跑上去的人立马惊呼着咒骂起来,连连后退。
科拉随即反应过来,举枪正要扣动扳机。
布拉德却在短暂的惊骇表情过后,反手抓住了那只血手,在雨中大喊,“不要开枪!是希拉。”
“砰”的一声,不可逆转的子弹精准地穿透希拉鲜血淋漓的手,强大的震力将之甩飞,转瞬消失在裂缝边缘,再没有动静。
……
布拉德原地愣了两秒,脸色惨白,倏尔爬起来往战场的方向狂奔,将科拉撞得一个趔趄。
其他人在雨里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麻木地原地站着。
科拉抬手阻止了要往缝隙靠近的人,简单解释,“湿尸,不是我们能抵抗的,让军队来处决。”回身的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出发,去战场。”
我心里憋着口气,避开了科拉的眼神,不敢确信刚才一瞬间突然在脑海里浮现的影像的是真实,脑子里更像是被在垂直升降机中甩过几次般,一阵阵的晕眩。
苏沉见我脸色不好,轻声问,“怎么了?”
趁着其他人还没有靠近,我皱着眉问他,“为什么大家会以为没有防护措施的交易所不会受丧尸侵害?”
“缝隙近乎是垂直的,丧尸手脚僵硬,无法做出垂直攀爬的动作,相当于有天然屏障。”
“湿尸不能攀爬……”我思绪倏尔放空,重复着这句话。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呢?
像是个精瘦的老人,惨白的脸上遍布着老人斑,飞快的沿着钢制的阶梯爬上来,明显突出的尖利犬牙咬住希拉几乎被剖开的腹部,把她拽了下去。
还有,我怎么能看到目光触及之外的画面?
现在显然不是能容我考虑这些的时候,科拉做了手势,脸色铁青让我们尽快撤退。直到和停留在战场附近的军队汇合,他整个人似乎才从神经紧绷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与之交代现在裂缝十分危险的现状。布拉德远远站着,扶着自己刚才被抓手腕,面无表情的垂着头,
我很确定科拉站的角度是看见了那位老人的,却对军队隐瞒下了没有说。
我现在整个人都有点懵,因为确认自己和科拉与布拉德见识过同样诡异的东西,完全是随他们的反应而反应,见科拉放松,自己毫无经验,也稍微跟着喘一口气。
自我催眠式地想着,既然科拉都不在意,那就证明不管是什么诡异的东西,肉体凡胎,应该都抵不过子弹的轰击。
所有人各怀心思,沉默麻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地再度聚在了一起,对刚才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在封闭的自动服务台前进行申报,每人领了个微型记录仪,像是胸针一样别在胸口,购买了大量子弹,进入大战场的门。
整个过程我都有点心不在焉,神游在外,只有在大战场厚重的门在身后合拢,咔嚓一声让我回神,竟然微妙有种远离缝隙后安心的感觉。
抬头忽觉原本一直走在最前面的科拉走到了我身边,而苏沉因为要从背包里拿出弹匣暂时落后在两步开外的地方。
“那个人是透纳。”科拉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突然对我这样说,“我看到他的眼睛了,他还活着。”
我后背一僵,感觉有什么冷飕飕的直往衣服里灌。
科拉冰蓝的眼睛定定凝着我,“你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吧?不然怎么会喊我停下?”
我无可辩驳,只能摇头撒谎,“是直觉。”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声,“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相信你至少是不打算害我的。”
他这样说,让我觉得很害怕,尤其是在迅速的见证了同伴的死亡之后。就像是把一件事搞复杂了,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圆回来,科拉明显觉得我是个居心叵测的人。
我沉默了一会,只能用谎言来圆慌,含含糊糊承认,“我只是害怕而已,觉得不可能是真的。”
“你说活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