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结婚了,先生说,你很爱她,你看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包容,我不相信,我觉得以你的性格,你的心里只会有我们薇薇。但是现在,我信了。”
“阮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知道,先生用我强迫你做了很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以为那是强迫,但感情的事是强迫不了的。薇薇福薄,她早早的走了,你不可能单身一辈子,如果那个女孩真的那么好的话,你为什么不争取呢?”
裴千夜的头颅越来越低,像是低到了地上的泥土里,“她,不能和阮姨比的……”
“傻孩子。”阮姨摸了摸裴千夜的发顶,“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怎么能和你的未来相提并论呢?我知道你觉得愧对我们母女,薇薇的去世,让你觉得是你的原因,你以为是先生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害了薇薇。但是不是的,薇薇的离开,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我不是为先生开脱,但他真的没有对薇薇做过什么,你也该想开了。”
“先生虽然很多事都有些极端,但是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一个平凡的女孩子出手呢?二少爷啊,您又何曾真的了解过你的父亲……”
裴千夜的肩膀轻微地抖动着,却是在暗暗流着泪。
阮姨说的这些话,其实他早就想到了,一开始年轻气盛,以为是裴正云为了分开他和薇薇而害了薇薇,但后来想想,这确实不是裴正云的行事风格。
裴正云目空一切,从不会花费精力去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再者,裴正云既然完全不重视他,又怎会在意他娶谁做老婆?
只是,想到了,却不愿意对自己承认而已。
因为只有认定那个事实,他才会强迫自己恨上亲生父亲,唯有恨上自己的父亲,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争夺属于自己的那份父爱。
人,只有面对深深恨着的人的时候,才会没有任何期待,没有期待,才没有绝望。
“那位隋小姐,一定是一位非常善良温柔的姑娘吧?”阮姨轻声地问道。
裴千夜湿润着眼眶,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才不温柔,她是这世上最野蛮最难缠的女孩子,做事大大咧咧,说话像个爷们一样,骂起人来,连那市场口的泼妇都比不过她。”
“既然她这样不好,你喜欢她什么呢?”
“她会送我礼物,偷偷记下我的爱好,她有学着做饭,努力学习当一个贤妻,你不知道,好狼狈的,厨房都差点被她给烧掉,她做的饭难吃死了,喂狗狗都不吃,她还亲手布置了我们的新家,把我们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在谈恋爱一样,疯疯癫癫的……”
“她还很让人不省心,一喝酒就耍酒疯,又很坏,还骗我说她被绑架了,要我拿五千万去赎她,结果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却开着套房在舒服地睡大觉,反倒是我跑断了腿,连饭都忘了吃。”
“她这么不好,没人会喜欢。可是她又这么好,人人都会喜欢,她教人咬牙切齿,却又给人温暖……”
一说起隋千歌,裴千夜的话头就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