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仅仅是一个微笑。
我记得小时候我学画画,我画了两条龙,我姨婆要看,姨婆看后一直夸赞我画得非常好,只有我姨夫爷微微一笑,说:画得跟两条蛇似的。
我知道姨夫爷说了真话,而且那是我此生唯一一次见到姨夫爷微笑……
但我现在来党校做什么?或者说找姨夫爷做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呢,我也感觉自己此刻简直莫名其妙。
甚至我刚进党校,然后走过中间的小花园,马上就可以看到大厅里的姨夫爷,他穿戴整齐,一身西装,依旧蹲在水泥地上,写着毛笔字,依旧是蘸着水写,可对姨夫爷来说,是墨水太贵?还是宣纸太贵?我想可能都不是,那是为什么要这样写呢,或许我也正在找这个答案。
我躲在小花园后面,抽着烟,看到姨夫爷那全神贯注的样子,看到他头上的一些白发,看到他那几乎都神化的手中毛笔与无我的神情,我彻底为之迷醉了……
至此我微笑了,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那就知道写字这种我们人类先辈创造的,这最为精密的东西,那有时候是真的可以通神的!
虽然我对于写字了解的根本不多,但我知道,从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我这位姨夫爷开始,他那写字时的神情,早已刻在了我的灵魂深处,也正因为如此,后来三中队那次,武警叔叔还一直夸赞我的字写得非常好呢。
而此刻,我只是看着姨夫爷那写字的神情,就好像所有的痛苦与绝望,瞬间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脑海深处,全部是那些可让这天地都为之绽放美丽的笔锋。
……
我想我该走了,我不会去打扰姨夫爷的,因为我没有那个勇气,虽然我知道姨夫爷也很喜欢我,这从每年他和姨婆给我,那几百块的红包上就能看出来。
其实我只是想在这痛苦至极亦无比绝望的尘世中,找到那一丝丝的欣慰,是的,我找到了,也用尽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神贯注的去体会了,可现在我又要回到这个地狱般的世界里。
我已经出了党校的大门,而姨夫爷明显没有发现我,因为他写字太认真了……
从那令我无限迷醉精神世界里的欣慰,再一次回到这个可怕现实中的顷刻,我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自私到可怕,且残忍至极的恶徒!
我先到礼泉新华书店附近的游戏厅,去里面敲诈了一些孩子的钱,有个不想给我,被我狠狠得揍了一顿!
我拿到钱后,这就又到了天河网吧,交钱,开机、点烟……一连串习惯至极的动作,然后打开网络游戏,开始做游戏里的任务。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吧?所以这会太困了,两只眼睛,这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这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但毋庸置疑的是,我喜欢睡觉,因为睡觉的时刻,我是没有痛苦与绝望陪伴的,或许我会做噩梦,但那些我都不怕,哪怕是鬼压床的梦中梦的梦中梦,我都完全不怕,我一直以为就是这样的,因为现实世界要比鬼压床的梦,可怕近百倍不止。
……
而这晃眼又是十几天过后,而且渐渐天气开始入夏,我也开始穿起短袖,最近我很少去奶奶那了,也根本没有回家,我不知道家里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我知道早就把奶奶家原来的土房彻底拆完了。
而我这段时间和之前的生活规律,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偷东西上网,有时候晚上也去录像厅,毕竟里面半夜会放两个人的爱情小电影,对那方面,我也是比较上心的。
直到某天,我突然又去了奶奶家,原本我是睡觉的,但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个可怕至极的噩梦,梦到漫天的白雪,甚至整个大地与世界皆是一片雪白,我一个人在那白雪连天的世界里,想要大声呼救,可是怎么也无法喊出声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脏莫名的疼痛。
一下子,我猛然惊醒,这才发觉是场梦,至此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拿起边上的小闹钟一看,才早晨十点多,而我是八点多睡觉的,只是没想到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我很害怕下雪的梦,因为我知道其中的寓意。
但我已经起来了,就顺便抽支烟吧?可是刚拿到烟盒,我这就发现原来床边,这会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