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这些只不过是战前临阵磨枪的紧急训练而已。
夜晚昏暗的油灯下大多数战士本以为可以获得不少休息时间,结果中队长把全中队的人召集在一间宅院里练习臼铳的保养和训练筒模拟的弹药填装。按次序轮装的时候在近距离的众人中练习实弹开火的砰碰声干扰中进行。
从滑膛枪时代到近代,很多部队都不会给新兵们太多的实弹射击。因为在相互火力压制之下没有多少士兵会在战场上像靶场上那样射击。实弹射击的唯一意义除了增强士兵的自信就是选拔天赋较好的战士了。张海却不这样认为,自己的这些臼铳相比滑膛枪来说弹道更为规则,中远距离上的精度还是有把握的。但前提是必须让新战士也了解这种弹道特性,否则命中率会下降到不堪忍受的地步。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就连夜晚熄灯睡觉之后也有专门负责“放内哨”的人听墙根。食不言寝不语除了必要的训练中的请教外几乎所有的人没有几句聊闲话的机会。这种压抑的氛围让习惯了宽松自由生活的北方出身的少年也极为不习惯。
不过很多人担心的“守人欺负”“打架”“吃不饱的情况下干重活”等方面的忧虑却没有发生,不由的给了众人一些宽慰。
外面听墙根的人似乎有些多余了,新战士们在遭了一天的罪之后连卧谈会的心情也早已没有,大多数人早早的抓紧时间入睡,不知明天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
陈义的底子不逊色于那些少年矿工中的佼佼者,虽然也很疲惫却远没有到那种程度。远非想象的紧张训练让他想到了兵临城下的可能。对于可能发生的激战,自己将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呢?想起临走前百户的交代,陈义收起了谋求立功的想法。上面没有给自己安排这种任务,自己的目标就是最大限度的自保,有时间了解到更多的东西或者有机会的情况下选择离开。那些“大事”自然会有其他安排进来的人负责,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可以抢功的。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正当城头的人们盼望着能够来一场雪让攻城变的不可行的时候。青州西南面的群山中已经传来了做为警讯的烽烟。
从济南府那边儿赶过来的骑兵先锋已经抵达了淄川一带,幸好两天前接到外面打探的人最初消息的时候杨秋霞和张林等人就下令几十里范围内的运粮队撤回城里准备迎接战斗。青州城内的近两万名战士和其随属也已集中在城墙内侧或城头,准备迎接着可能比上一次在东昌更为严峻的考验。
疲劳的训练虽然暂时停止了,但最为为数不多的骨干力量,一营二连三中队分成班为单位看守着那些左右一共五十步内其他那些跟随过来的青壮和民勇。
几天来所遭受的管束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机会,对于那些违反纪律交头结耳的“长辈”少年战士们也终于有了机会给予惩治。经过一天多的战备整顿,城头上的数千人还算勉强像是令行禁止的军队摸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