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了很多,现在能看到她的气色很好,说话有条有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健康,之前那件事就算对她有影响,也不会太多了。
这样也好,认识一场,就算知道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仔,都希望她过得好好的。
“那我是不是也该关心关心你?你别不记得,我都读过心理学,还做过心理咨询师呢。”
也就是说,这靓妹要分析他?高立仁双手抱臂,觉得很有意思:“好啊,你分析。”
还记得在学生时代以及实习的时候,他们整群人就像着了魔似的,各种互相分析,然后再由同学判断对错——以至于精神科的学生和实习生家喻户晓,各个都叫他们精神病科。
“你呢……”董美琪笑嘻嘻的正要分析,忽然间目光定在某一个方向,整个人都怔住了。
高立仁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肃穆,看起来很陌生。
“认识的,你朋友?”
“她就是我那个小学同学。”
董美琪丢下答案,只身就往远处苏玉燕站立的位置走过去。
高立仁有点迷茫,不过也跟在她身后,到了跟前才想起了,这位就是据说是李迎春女朋友tina的熟人,做精算师的那个小学同学。
“cindy?”董美琪呼唤道。
苏玉燕擦了擦眼泪,转过头打着招呼:“maggie,好久不见。”
董美琪见到苏玉燕祭拜的人,相片里是一个年轻女性,长得很漂亮,跟苏玉燕有几分相似,很有温婉的气质:“这位是?”
“是我阿妈来的。”这回答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的地方在于:“我记得你好似说过,你阿妈……”催她赶快结婚什么的。
苏玉燕笑笑:“那个是我继母。”
看她们似乎有话要说,高立仁很识趣的说要在车里等董美琪,跟着就闪人了。
依旧是很老套的故事,苏玉燕的父母是一起挨过苦日子的,妈妈积劳成疾,爸爸发家之后在内地包起了小老婆,还有了一个儿子,大老婆病死了之后,小老婆就成了大老婆。
苏玉燕知道她应该恨她爸,可是她阿爸真的对她不错,从小到大,除了关于那个小三,基本上可以说是对她千依百顺,但妈妈的死又不能让她忘记。
所幸,不知道是有自知之明,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又或者想占着家产,那个小老婆从没有来过香港,一直都是在广东,她爸爸的工厂那里住。
大家老死不相往来,苏玉燕自己读书,长大,找工作,自己挣钱自己花。
没想到最近阿爸的口风变了,催她快点结婚什么的,她猜八成是那个小老婆怕她争家产。
她无所谓,只是觉得厌烦,钱是她爸的,他愿意给谁就给谁,苏玉燕根本没想过争。
“其实有人一直在追我,”苏玉燕笑着道:“或者过一阵子你会收到我的请帖都说不定。”
“你不生气吗?还打算听话结婚?”董美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不像是她的性格。
“十几年了,我不怕同你说,国中的时候我甚至想过买□□,大家同归于尽,”苏玉燕讪讪的,继而又道:“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真傻,凭什么要我一命抵他们的命,我偏要过得好好的。我想去美国进修,但是现在这么忙,根本没时间去,结了婚,有了空余的时间,我有信心,回来时我赚的钱分分钟多过他几个月的利润。”
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像是苏玉燕这样目标明确的聪明女孩子,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董美琪虽然未必赞同她用婚姻来当做筹码的理念,不过她会沉默着表示尊重。
“那……我等着给你送红包,”董美琪调皮一笑:“我就不去了,免得抢了新娘子风头。”
“嘁,你钱到就行了。”苏玉燕驳嘴。
两个人相视一笑,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有时真的很简单。
跟小学同学谈完心事,董美琪回到了车上,高立仁开着车一声不出。
“你不说话的吗?”董美琪觉得奇怪:“平时不是分析这个就分析那个的,这次怎么不分析一下我的小学同学说了什么,高医生?”
“有什么好分析的,清明节拜坟好正常,但是会拜到哭,就好不正常。看日期你那位同学的妈妈已经过世好多年了,”高立仁说着,遇到转弯处打了一下方向盘:“十多年前的事想起来还会哭的,要不就是多愁善感,对花都能流泪,要不就是有大事,看你同学那样子也不像多愁善感,也就是说有其他事了?女仔,大事,她又不是没有工作,也就是要结婚,想起阿妈却看不到,伤感,没错吧?”
“……全中,”董美琪简直刮目相看:“你不应该去做精神科医生,你应该做警察,一定可以破好多案子的。”造福社会啊有没有?
高立仁哼了一声:“做医生一样可以查案的,你不记得谁帮你查出想杀你的人的?”
董美琪莞尔一笑,她是真的很喜欢高医生这一点,不会把她当做一碰即化的小白花,确定了她没事之后,完全不避讳之前的事,就像真的是闲谈一样:“是哦,你又帮了我一次。”
“有拖无欠,先把之前的债还了,我肚子饿死了。”
“没问题,o医生!”
当天的午餐,靓妹拿出了老妖精的水准,高医生吃过之后又打包了一份,作为他的晚餐。
晚上回家用微波炉“叮”过之后的高医生捂着肚子暗暗叹息。
“完了,吃过满汉全席,再让我吃医院餐,简直人间惨剧,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