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金姨娘求见,”清泰院的小丫头紫玉蹑步进来。
“什么事?”罗老夫人扶了李嬷嬷的手自进了西屋,众人也连忙都放了筷子跟了过去,“老二家的可知道?”怕是金凌云来变相告状了。
“媳妇一起来就来给母亲请安了,”张兰心里冷笑,不用猜也知道,这金凌云又不知道耍什么花招呢,岂不知道男人若是心不在了,再多的花招只会徒增反感罢了。
“这是谁教你的规矩?”罗老夫人听完金姨娘的话已经面沉若水,“素绢的事情有她母亲做主,你一个妾室竟然跑到我这里说三道四?来人,带金姨娘回流光阁,这个月就不要出来了,好好醒醒神儿!”
“老夫人,”金姨娘没想到罗老夫人根本没接自己送到手上的把柄,“婢妾只是担心三姑娘,她眼看就大了~”金姨娘有些无措。
看着清泰院的妈妈凶神恶煞似的将痛哭流涕的金姨娘带下去,罗老夫人才再次开口,这次她教训的是张兰,“你一个正室,竟然边个妾室都弹压不住?就算她比你早进门,在你面前照样是个奴才,你原该拿出些手段来,这样又哭又闹的成什么体统?!”
“是,媳妇以后会小心,”金姨娘再不得罗远鹏的喜欢,也是丈夫曾经的爱妾,看她被婆婆直接关了禁闭,张兰心里也很痛快,不由对罗老夫人生出些许好感,急忙起身称是。
“还有素绢,虽然是姨娘生的,却是你的女儿,不论是如今的教养还是以后的婚嫁,都轮不到她一个妾室发话,”罗老夫人又道,“我看你也是个坦荡人儿,不至于做出什么苛待庶出的亏心事,我不过白嘱咐一句,以后素绢就放在你院子里吧,咱们罗家的女儿,就算是庶出,不也能让人教歪了。”
什么?张兰的脸一下黑了,罗素绢已经六七岁了,自己可不想帮人白养女儿,何况这个女儿虽然长的也不错,可被惯的不成个样子,被那金凌云教的开口说话就噎人,她每每看见都恨不得过去抽上个大嘴巴子,现在让她来养?
“母亲,张氏没有生养过,带孩子~”罗远鹏最心疼妻子,自然不会忽略她的神色。
“不是有乳娘和丫头么?哪里要她亲自带?没有生养过,也刚好试试,”罗老夫人一脸和善,“咱们罗家子嗣单薄,就算是个闺女也是金贵的,养在老二家的院子里,素绢说亲时也好听些,”说罢又拉了张兰的手道,“若是那丫头随她姨娘的性子,你也尽管拿出母亲的态度来,孩子大了必是会感激你的。”
罗素绢到底自小跟着罗远鹏,罗远鹏对感情其实比上面两个孩子还要深厚些,尤其是听到罗老夫人说到将来的婚事,心里不由一动,他相信张氏不会亏待女儿,而且养在她的跟前也不会费她什么精神,倒是还能给自己女儿一个好的出身,这样一来,庶长子养在祖母跟前,庶女养在嫡母膝下,自己也承诺过妻子再不跟其他女人有什么首尾了,以后再由这只会是嫡出的儿女,而庶出的两个又不会太过委屈,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算是为儿女都找了好的出路。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罗远鹏这次是心悦诚服,“就依您说的,让素绢跟着张氏,她的为人我是放心的。”
她的为人你罗远鹏是放心的,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跟罗老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忍不住讥讽道,“你这话听着真真是可笑之极,是不是在侯爷的眼中,但凡是嫡母必然是要刻薄庶出才是常事?侯爷扪心自问,你虽然养在钱氏跟前,我这个做嫡母的可曾亏待过你?无论是吃穿还是读书练拳请先生,哪一桩哪一件耽搁过?”罗老夫人当家时最是说一不二的耿直性子,罗老侯爷常年在外,武安侯府她更是一家独大,从未有人敢与她强项,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身边的人常劝她凡事往开了想,她原想不再计较这些过去了的事情,可看到罗远鹏志得意满却对自己满心抵触,心里也十分憋气,扬声质问。
“母亲待儿子恩重如山,儿子自是铭记与心,”看母亲发怒,罗远鹏直接跪在榻前,让他说嫡母的坏话,他还真的拿不出具体的事情来,难道要将自己生母说的那些什么穿的料子不如兄长,好的东西将给了兄长和三弟这样的话拿出来争执?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也乏了,”罗老夫人摆摆手,懒得再与罗远鹏啰嗦,只是又吩咐张兰道,“我知道你刚到家也是人困马乏的,但家不可一日无主,总是让容姐儿管着不是个样子,这两日你安顿好了就让李嬷嬷和容姐儿去给你交交账,她也好专心过来陪着我~”
“老夫人,您这是,”李嬷嬷闪了一眼在碧纱厨里与罗绫锦一起议论针线的罗轻容,“奴婢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罗老夫人扯扯嘴角,由紫棠服侍着将鞋脱了斜靠在榻背上,“不过是看我对张氏过于和善了。”
“是,奴婢见您对二夫人多有维护,”李嬷嬷暗自揣测主子是不是人老了失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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