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把手指上的血涂到张木的手指上,张木只觉得那咸腥味透过皮肤,经过血液迅速传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粘腻异常。
张木丝毫不敢再拖延,用力地按在了香儿书写好的契约书上。
若只是为了替代朱砂,就会如自己所说,用胭脂什么的替代一下即可。大不了真的出去再跑一趟,这府里的人要说什么便叫他们说去,到时候再想个幌子挡过去便是。这年头真理由不好找,假借口遍地都是。
香儿此举,无非是想用她自己的血来警醒我,此事对于她而言,有多么重要,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这古代人的性子还真是刚烈,打架不怕有权的,不怕有钱的,就怕那不要命的。
“谢少夫人赏。”香儿捧着张木按上血手印的契约书又一次跪在了张木面前。
“这怎么又跪下了呢……我真是受不了你……”张木连忙弓下身子想拉香儿起来。
“少夫人对于香儿来说,便是那在世的活菩萨,香儿不跪下谢恩,唯恐坐立不安,难报少夫人恩德。”香儿喜不自胜地说道。
“若真要报恩,你便今后都得听我的,一心一意地‘服侍’我,知道吗?”张木直起身子,摆出主人的架势。
“那是自然的,香儿今后必为少夫人效犬马之劳。”香儿目光灼灼地对张木承诺道。
“好,那我现在就命你,以后不许随随便便地就给我跪下。若是非要行礼,行寻常礼节便可。若是四下无人,你自可不必拘礼。”张木弯下身子,放低了声音,“反正你知道,你我本就是一样的,哪里受得起你这天天拜啊拜,这可是要折我福禄寿的。”
“是是是。”香儿知道张木在打趣自己,笑着连连点头应着。
“那怎么还光说不做啊?少夫人的话不好使是不是?”张木叉着腰佯装生气,轻轻地拍了下桌子,清了清嗓子,对香儿喝道,“咳咳,你这样,是到底想让去去反当今的圣上,谋权篡位啊,还是要咒我早点死啊。”
香儿“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知道张木这是在学那日,在老夫人面前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的样子,只不过张木虽然看似生气,但却俏皮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香儿起身,张木拉着香儿的手,看着那并不显眼的伤口,却还在往外渗着血。
“现在,你我彻彻底底地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你尽可对我安心了吧。”张木郑重其事地对香儿说道,“从今以后,你我也算是顶着杀头的大罪小心翼翼地活着,虽然称不上步步惊心,但也要时时谨慎。你我命悬一脉,所以更得互相帮衬着,方能苟活于世。我为人时而谨慎,时而又会忘本,需得你在身旁,保持清醒,不忘提醒我才好。”
“少夫人放心,香儿必不辱使命。”香儿应道。
“就像你这伤口,于全身来看,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却也能让你体内的鲜血潺潺流出。虽然这血也只有一点,但你若不闻不问,任其发展,日后发炎,溃烂都是有可能的,那势必会伤及全身。所以你我之间,勿要有任何嫌隙,方能保得万一。”
“香儿都记住了。”香儿语气坚定地答道。
张木轻笑一声:“你也尽管放心,你好好保着我,我也定会好好地保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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