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敢教训少夫人的陪嫁丫头啊。少夫人的脾气,侠肝义胆的,哪见得了香儿替她受苦,一个任性,就跟容姑姑打起来了。”
清明顿了顿,哀叹了一声,“唉,这回老夫人可是动了大气了,现在少夫人还在祠堂里跪着呢。昨儿个夜里,少夫人见大少爷夜深了还不回去,急得想要出府寻,被清明给拦了下来,估摸着这晚上也没睡好。大少爷刚才说清明向着少夫人,清明一直跟在大少爷身边,所有心疼大少爷的人,清明自然都是向着的。”
“她跟容姑姑打起来了?”林煜峰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莫名想笑。
容姑姑是个多厉害的人,他虽然贵为林府大少爷,可也是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见识过。何止是他,连林念岭和林思莹也无一能幸免。
敢跟容姑姑叫板的,恐怕也只有这“江映雪”一个人了。这么空前绝后的所作所为,这位江家大小姐,还真是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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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祠堂内,某人又累又饿,膝盖又酸又疼。容姑姑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屋子里除了檀香燃烧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
张木目光涣散地盯着那白色缭绕的烟气,竟然不知不觉地,跪着睡着了。
在梦里,徐徐的清风轻轻地吹拂着姹紫嫣红的花海,带来阵阵淡酌而不浓烈的香气,沁人心脾。在花海里,有全屏的鸡鸭鱼肉,围着张木到处乱跑,争先恐后地扑向张木的怀抱,恨不得让张木赶紧吃了自己,以谁先被张木吃饭肚子里为荣。
不知道是不是张木太过饥饿的缘故,张木只觉得这次的梦境无比真实,似乎那扑鼻的食物香气就近在鼻畔。
被香味所吸引,张木一时陶醉,脑袋不由得猛然往下一沉,而这一动弹,也让跪着睡着了的张木从梦境中苏醒了过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张木一睁开眼睛,视线就牢牢地停留在了牌位前祭祀用的贡品上。
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张木,鬼使神差地朝着贡品伸出了罪恶之手。
不行不行不行……
张木触电般地在将要得手却未得手之前,把手猛然收了回来,并用一只手捂住压在了胸口。
天色渐晚,张木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但是这一觉却一点也没有起到解乏的作用,反而让张木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坠掉了一般。
“唉……”
“唉……”
“唉……”
张木轻抚着自己后脖颈,心头百感交集,却又只能唉声叹气。
“老祖宗们,你们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想必也有好多好多好多日子了吧。天天东西摆在自己的面前也不能吃,每天身边也都是这几个人,哦不对,身边都是这么几个排位,你们会不会觉得闷啊?”
百无聊赖的张木索性对着眼前一块块黑黢黢底子的灵位说起话来。
“你觉得呢?”
一个清脆响亮的男声在屋子里徜徉。
张木双眼一瞪,全身僵直在了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刚才那是什么?!难道我已经饿到出现幻觉了么?!还是刚才我其实没有睡醒,我现在还在梦里!!!
可是刚才那个声音,明明听起来那么真切,一点儿也不像是我脑海中臆想出来的。而且不是容姑姑,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不是在房间外,就是在这个房间里!
似乎近在咫尺,却又摸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我的上帝老天爷七舅姥爷妈妈娘啊,我只是一时之间胡言乱语,我可不是真的想要跟面前的你们各位聊天啊……
张木拧着五官机敏地观察着四周,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有无异常的动静。
“谁?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不怕我告诉奶奶和娘,好好地教训你一番么?!”张木全身戒备地挺直身子站起身来。
窗外树影斑驳地映在窗户上,随风轻轻摇曳,堂前烛火忽明忽暗,更徒增了祠堂内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