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木垂下眼眸瞥了眼药碗,复看向林煜峰:“你不怕我‘吧唧’一下砸在你脸上吗?”
林煜峰一挑眉毛:“第一,你不敢,因为这是我的府里,你虽然没脑子,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得失不对称的事来;第二,你不能,以你的身手,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是个伤员。”
“你早就计划好了……”张木蹙着眉头看着林煜峰。
“一夜的时间,算早吗?”林煜峰回道。
“你明明知道了,还要跟我装,还要设圈套让我跳。”张木越说越生气。
气的是林煜峰步步为营,竟然像是神算子般把自己套进陷阱里,更起的是自己竟然兴致盎然大义凛然地就跳了下去!
“你也知道了,不也没有主动跟我坦白?本来只有九分的把握,在看到你近似男装的打扮之后,我就完全可以确定,那个偷我衣服的贼人,就是你。”林煜峰坐直身子,双手交叠抱于胸前,“再者说,我只是设了圈套,可是你自己跳进来的,我没有逼你。”
“你不是说不像我想的那般不堪么?”张木回想起昨晚林煜峰那委屈的模样。
“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
张木一怔,他确实没有直接否认,明明是他故意让自己误会,如今竟是挑不出他的半点理来!
“卑鄙小人……”张木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兵不厌诈。”林煜峰轻描淡写。
见林煜峰振振有词,张木更感憋屈,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可那又不是自己有意的,只是形势所迫。
“我是被生活所迫,你长期征战沙场,都会嫌弃那身脏破不堪的衣服,更何况是我,一个大家闺秀。再者说了,我与你……一不小心……一起洗了澡,怎么说也是我的名节不好,是女孩子吃亏,你怎得就这般小心眼。”
林煜峰眼露不悦地看着张木:“你便只顾得你自己,不想我接下来要怎么样过。我是林府长子!是朝廷臣子!你……!”
林煜峰眼神瞥向一边,没有再细说。
张木忽然意识到,林煜峰身份非同寻常,就算是自己不顾颜面,身后的担子也要让他撑起脸面。
而自己脱下来的那身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还满是跳蚤,从牢里得了疫病被拉出来烧掉的尸体,会穿着什么好货。而张木也是现在才想到,那是自己的衣服,林煜峰无论身高还是体型都与自己相去甚远,如此说来,林煜峰穿与不穿,似乎都是丢丑丢到家的事情。
“那你也报复过我了,你看你看!”张木指着自己抱着白纱布,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咱们就算抵了。”
这样也还好,虽然受过伤,但之前总觉得欠那位无辜的仁兄一份,现在算是两清了。
“不过你也真狠,不能手下留点情,咱们好歹也是旧相识了,你再给我磕出个好歹来。”张木对于林煜峰此番伪劣的报复行径感到十分不耻。就算是自己当不得香玉,受不得林煜峰的怜惜,但自己好歹是个女孩子,总得绅士些,对自己以礼相待,胸怀宽广些吧。
“你这……”林煜峰打量了下张木,“威武雄壮的,只是磕怎么一下,又能如何?”
张木侧过脑袋斜着眼睛撇着嘴看着林煜峰。
可林煜峰却没有住口的意思:“着保不齐,就能把你撞出个聪明的脑袋,也省得以后尽做出些蠢事来。”
“麻烦帮我拿一下。”张木十分自然地把手里的汤药碗递给了林煜峰。
林煜峰顺手接过药碗。
药碗刚才张木那里脱手,张木就立刻抽出垫在自己身后的枕头,狠狠地砸向林煜峰:“我一枕头丢死你个臭不要脸的!”
说时迟那时快,在张木拿起枕头挥向林煜峰的同时,林煜峰灵敏地站起身来,将将好地避开了张木的突袭。
“看来你的皮还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厚,都撞晕了,还能使出这样的力道打人。”林煜峰一把抽掉张木手里的枕头,搁置到了床内侧边缘,“或许孙大夫说的也不一定准,俗话说,吃哪儿补哪儿。要不是吃了那么多猪肘子,你怎得有这般力气。”
“只是,你的脑袋看来还是没有撞好,竟然以为可以袭击的了我。”林煜峰拿起张木的手,把药碗重新放回张木的手里,佯装惋惜实则骄傲地对张木言道,“乖,还是好好喝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