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更是不留情面,便教婶婶心里埋下了怨念之根,长此以往,日积月累,便有了今日之祸。”
张木言罢看着林煜峰,他倒是也不说对,也不说坠,只是对着自己轻笑。
张木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若是因为自己猜的不对,他再嗤笑自己,自己便用这三十九码的大脚踩烂他的好鞋!
“笑什么。”张木没好气地对林煜峰问道。
“近朱者赤,跟我在一起呆的久了,这脑袋便也跟着聪明起来了。”林煜峰言道。
这话好像是在夸自己,但是张木听起来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
“你们林家都这么夸人的么……”张木斜睨着那嘴里始终吐不出象牙里来的林煜峰。
“所以,我猜对了?”张木凝视着林煜峰,张木从来都不看开放式结局的东西,对于坚持真理的她,始终是需要一个答案的。
“半对半错。”林煜峰微微调整了下姿势。
“什么?”张木一本正经地注视着林煜峰,像是要认真聆听夫子教诲的学生。
“婶婶确是庶出,而我爹是嫡出。你也知道,奶奶素来便是个厉害的角色,在奶奶的年轻的时候,自是也不例外的。”
林煜峰对张木娓娓道来:“婶婶是个冲动的性子,又事事好强,若是个男子,想来定是要与我爹一争高下的。婶婶的性子,碰上循规蹈矩又强硬的奶奶,自然是过不去。所以奶奶对婶婶的管教甚为严厉,倒不是因为婶婶的身份,而是因为婶婶的内里。”
张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知不觉中,也把双臂叠在一起,搭在了桌子上,与林煜峰的样子如出一辙,自言自语般地言道:“奶奶对婶婶的管教严,婶婶又是女子,恐怕得到的必然会比爹爹少,婶婶多疑多思,便会以为因为自己是庶出,奶奶偏心,故意压低自己,不叫自己出头。奶奶的性子又强,凡事不愿多言,时日久了,便跟婶婶积怨下了。”
“事事皆有多面,你若那样想了,便什么都觉得正如你想的那样。婶婶本就与奶奶不睦,而后大娘暴毙,我娘接替了正室的地位,我本就是林家的长子,娘亲成为正室之后,便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嫡出。”林煜峰顺着张木的话继续言道。
“所以婶婶积怨娘亲,实则是在积怨奶奶?娘与婶婶的母亲同为妾室,你与她又同为妾室所生,娘却可以挺胸抬头地在爹爹病了之后,代管府内的一切事物,而你则是既定的要继承爹爹衣钵之人,同人不同命,婶婶要强,自然是会气不过,责怪奶奶偏心。”张木似乎已然明了。
“所以你知道为何婶婶会如此针对娘了?灵堂之事怕只是个契机,以后还有的闹呢。”林煜峰语气里带着些无奈。
张木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琢磨着林煜峰方才的话,一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古人这争名夺利的事情当真是复杂,张木只觉得听了林煜峰这些许的话,脑袋都大了一圈儿,须得用手拖着,方不至于掉下来。
林煜峰瞥了张木一眼,观张木的反应,似乎并未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便对张木强调了一句:“我是说——你且当心着。”
张木回过神来,把手拿了下来,坐直了身子看着林煜峰。
原来是在担心我。
“放心吧,那婶婶固然厉害,可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张木拍着胸脯让林煜峰放心。
“你们江家都是这么夸自己的么……”林煜峰狐疑地打量了张木一眼,又把视线移回自己的前方,不再看张木,言道,“你省不省油的,与我无关,可你若是连累了娘,我定不饶你。”
原来不是在担心我。
张木扯了扯嘴角,眯着眼睛鄙视着林煜峰:“你何曾饶过我。”
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当真是从未见过林煜峰这般睚眦必报的小气男子,还长子,还将军,也真好意思说。
“方才你拿‘鬼画符’敲我后脑的时候。”林煜峰非常正经地伸出一根手指,抬起胳膊,弯着小臂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张木的耳边“嗡”的一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真的要怀疑是不是林煜峰专门准备了好多小本本,把每天谁招惹了自己,怎么招惹了自己,自己有无还击,统统记在了小本本上。时不时地就得拿出来温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