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对张木规劝道。
风雨雷电声甚大,以至于香儿就站在张木的身边,说个话还是要用喊的。
张木这么个实在人,可是也不喜欢在风雨中煽情的,交代完下人们,便跟香儿一道儿往府里跑。
“对了,咱们还答应了芳姑姑,替她给娘回报一声呢,不然咱们都回来,剩下芳姑姑,怕是要叫娘担心的。芳姑姑似乎也没带着伞,可再是要淋坏了。”跑到半路,张木忽而惦记起半路“失踪”的芳姑姑。自己这一回来,怕是自会有人把消息传到林夫人那里,如若芳姑姑迟迟未归,林夫人难免是要着急的。
“这雨这么大,少夫人何苦为着芳姑姑再跑一趟呢。夫人若是急了,自会遣人打听的。”香儿对张木言道。
“话不是这么说,娘要遣人打听,可还不是要教人出来走这一遭,再折返回去,咱们不淋,便是白白增加别人的辛苦了。”若是自己现在去,去完再回房,定然是会比旁人折返跑来的省事。
本就是自己答应芳姑姑的,怎的好教别人替自己跑腿,何况还是这不招人待见,谁都不愿意挪步的风雨天。
在香儿看来,这本就是下人的分内事。可在张木看来,众生本就平等,别说她可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她可是连古代人都不是,听的了这些人命贵贱的,本也是对这些老祖宗的尊重,若是叫她自己也信了这些,可不如把她的脑子都割掉算了。
香儿知道张木的性子,也是个犟脾气,纵然平日里鲜少把事放在心上,只是贪懒,但若是拗起来,不把这事做成,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此,那少夫人先回房,香儿去回禀了夫人就是。”香儿索性劝张木先回,自己去禀了林夫人。
这风雨大作的,连伞都打不住,可不知道还要下到何时呢,若是张木这少夫人真的淋病了,自己当然是要受罚的。
张木刚想反对,但是又想到香儿的脾气,怕自己是说不过她。在她看来,自己顶了少夫人的头衔,那便是少夫人,她身为下人,为少夫人做事是应当的。
“那好,这伞你就拿去,我自己个儿的,一会儿就跑回房了,拿着伞反倒是碍事。”张木把伞往香儿那里推了一推。从此处出发,离自己的房间近,离林夫人的房间远,张木认为理所应当地当把这必须之物给予更要之人。
“少夫人,您这是又要折煞香儿了。哪里有下人拿着伞,主子淋雨跑的道理。”
香儿自然是不同意的。本就是害怕张木淋了雨,怕是要着风寒,自己才去回禀林夫人的。若是叫张木不用伞,直接跑回房,可不比撑着伞去林夫人那里要好到哪里去。
“香儿知道少夫人腿脚好,可是香儿也不是闺阁千金,这跑腿传话的活儿,可是比少夫人还要擅长一些。”见张木一副为难的表情,香儿轻笑着宽慰着张木。
张木才不信得香儿那一套,下人虽说四肢要勤快些,可也不是铁打的身子,自己身边可就这么一个知心的人儿,张木舍不得其他的下人淋雨生病,更是舍不得香儿,更何况还是为了自己。
张木四周打量了下,见到不远处的静心亭,便微微一笑,对香儿言道:“那便这样,你送我去静心亭,我在那里等你,你拿着伞去回了娘,再来接我。”
香儿顺着张木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点头应道:“好。”
“咦,我怎么觉得,这会子雨好像小了些。”到了静心亭,张木掸着自己身上的雨水,对给自己拿帕子小心翼翼地擦着脸颊的香儿言道。
“许是舍不得少夫人受苦,老天便心疼了。”香儿对张木打趣道。
“他若真是心疼,就不会把送到这儿来了。”张木略带苦涩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少夫人说什么?”香儿见张木略作失望的样子,疑惑不解地问道。
张木抬起头,状若无事地对香儿摇了摇头,笑着言道:“没什么,我是说沾了我的好香儿的光,趁着这会子雨小了,你快去吧。”
张木接过香儿手里的帕子:“我自己来便好。”
“好,那少夫人先在此歇息,香儿速速回来。”香儿对张木说了声,便一手撑着伞,一手稍稍提起裙角朝雨中奔去。
这雨可果真是小了,方才与香儿说话的时候,都不用喊的了。
香儿这丫头跟着自己,是真的受苦了。除却自己对这里什么都不懂,还总是要意气用事,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对于一些事情的坚持,终究是会帮了谁,还是会害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