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老夫人许久没有响应,秦玉暖静静地等着,半晌,老夫人干枯的嘴唇才微微张开:“你来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秦玉暖垂头:“老夫人给玉暖的已经太多了,玉暖怕,再也生受不起。”从宁王府的管家权力再到冷家那张四分之一地图,这都是老夫人对秦玉暖信任逐渐加深的体现。
“这一回,不一样。”老夫人偏头,示意了一下自己枕头底下,秦玉暖见状,探手进了枕头下,只掏出一个香囊。
“这是,上次进宫时,姐姐交给我的,说,她对于孙家,终究是留了一手,若是我一定想要孙家覆灭,就用这香囊里的东西,也算是,偿还一点当年对于葛家的不忠。”要整个孙家覆灭,这便是老夫人终生的信念。
秦玉暖紧紧捏着这香囊,凑近了轻声一句:“老夫人,孙家人气数已尽,覆灭不过弹指之间。”
老夫人眼眸微亮,忽而一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说罢,便是垂首咽气而去,无论秦玉暖和鸳鸯如何呼唤也毫无反应。
宁王府老夫人,殁了。
孙家老夫人,也咽气了。
孙家人,也全数被收押牢中。
一时间,朝中风向动摇,不过好在金陵还有金陵小侯爷镇守,没有乱到哪里去,至于宫里头,太后则是亲身点了盏佛灯,日日诵经,替自己的胞妹,宁王府的老夫人诵经祈福。
这一日,出嫁了半个月的满儿作为尚春满做客宁王府。
“太后和老夫人终究是亲姐妹,勾心斗角了这么久,终于是停歇了。”满儿替秦玉暖绕着丝线,还是习惯性地做着当丫鬟时的活计。
听雪和喜儿在一旁奉茶磨墨,一群人难得又聚在一起闲聊八卦。
“其实亲姐妹,哪里有隔夜仇。”听雪叹了一句。
“奴婢到不觉得”喜儿快人快语地道“我看东苑里那个二少奶奶就难对付得很,明明是咱们三少奶奶的亲姐姐,可近个总是借着自己有孕找咱们三少奶奶的麻烦,昨个找咱们要了血燕窝去,今个又说觉得咱们三少奶奶屋子里的香炉的香味熏得她舒服些,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近个秦玉晚着实是仗着自己有孕作威作福了一些,不过秦玉暖倒是不恼,一是她如今委实再没有精力理会这等小角色,二来,秦玉晚如今有孕,是个极为敏感的人物,秦玉暖可不想惹祸上身。
屋外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窦姑娘来了。
秦玉暖眉眼微挑,说起来,自孙家伏法之后,所有和孙家有关的人都成了烫手山芋,大家都是避之不及,可这窦眉双,却又是一个例外,主要便是那日窦眉双冒着生命危险替秦玉暖拖延了刺客,虽然不知道这厮情谊是真是假,可凭借着这个行为,宁王府也不好明着将窦眉双赶出府去。
这位窦姑娘,倒真是不简单,算起来,从窦家倒台,秦家失势,再到孙家伏法,窦眉双就像是一个极为灵活的泥鳅,只要有藏污纳垢的地方,她就能如鱼得水地活下去。
“让她进来吧。”秦玉暖头也没抬,仔细理着丝线。
一阵犹如莺啼的女声婉转传来。
“呀,原来尚姑娘也在这呢,呀,你看我的记性,这该是改口了才是,该叫冷夫人了。”窦眉双笑脸盈盈,全然没了前几日养病时的惨白。
满儿起身,对着窦眉双行礼。
窦眉双笑着朝着秦玉暖便道:“这一次啊,我可是专门来寻三表妹你的,这不二表妹怀孕也有六个月了,却一直被软禁着,我想着,做点家乡的小吃替她解解闷,却不知道二表妹的口味如何,喜欢酸的还是甜的,便是来问问三表妹你了。”
秦玉暖斜了她一眼,神情淡然:“我若是你,便不会操心这么多的事情,二姐姐那儿自有嬷嬷照料。”
窦眉双摇头:“那哪行,如今二表妹被软禁,那些嬷嬷也是个捧高踩低的,哪里会尽心呢?”
“哼”秦玉暖丝毫不客气“那我且问问表姐你,窦家虽然被没收全数家产,男丁也尽数被发配充军,可窦家在杭州并非没有根基,但为何表姐你宁愿寄人篱下留在宁王府也不愿意回杭州去呢?”
窦眉双神情萋萋:“三表妹,你这莫不是在赶我走了?”
“不敢”秦玉暖头都没抬“只是你以后,若是还要入我这集玉轩,就少抹些这没用的凝香露,我不用这东西,可我的鼻子认得。”
凝香露,那可是一种催情圣药啊。